第四百七十七章 蔡京的循循善诱(1 / 2)

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七章蔡京的循循善诱赵煦回到庆寿宫的时候,太皇太后问道“官家,开封府有事吗?”

赵煦笑了笑,答道“回禀太母,却是一位入京述职的大臣在汴京城中犯了事,开封府不敢隐瞒,故而入宫禀报……”

“哦?”太皇太后点点头,问道“那位大臣姓甚名谁?”

汴京城的事情,能闹到君前的,只能是重臣、元老家里的事情。

这一点,太皇太后心里面是有数的。

“却是故宰相吴公之子权知滑州吴安持。”赵煦轻描淡写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权知滑州当街打了两个报童,为开封府巡检所获,带回了官衙,开封府不敢怠慢,故而上禀到孙臣这里来了……”

“报童?”两宫若有所思。

“嗯!”赵煦坦然一笑,坐到两宫中间“就是汴京新报的报童。”

“哦!”两宫点点头。

汴京新报,她们自然早就关注了。

偶尔无聊的时候,甚至还会看一看。

实在是这份小报上的东西,太有趣了。

且不说,那个今天赞成,明天反对,后天又开始理中客的评论员胡飞盘的乐子。

单单就是,这小报上报道的汴京各处美食、各个瓦子里知名的游乐之处,就让两位一直深居深宫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大开眼界。

她们还是第一次知晓,这汴京城,原来还有这许多玩乐之地。

两宫对视一眼,向太后就在太皇太后的鼓励下,握住赵煦的手,问道“那六哥是怎么处置的?”

赵煦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

“只是小事而已!”赵煦说道“儿已经命开封府,去将权知滑州训斥一番……命其好生反省。”

“哦!”向太后微笑起来。

不过,在心里面,她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吴安持,已经没了什么好印象。

汴京新报是个什么情况?

向太后多少是知道的。

汴京新报的那些报童,又是什么身世?向太后心里面也清清楚楚。

都是孤儿!

是六哥怜悯,发了慈悲,才叫人收养起来,让他们在汴京城里买报为生。

此乃六哥的德政。

也是这个孩子的仁心。

那个吴安持,却欺负到了这些人头上。

向太后心里面自然是不舒服的。

心里面对吴安持多少生出了些厌弃之情。

……

吴安持大马金刀的坐在开封府司录参军事的官署大厅中。

他好整以暇的抱着手,极有派头的静静等候着。

等着开封府来人。

他一点也不慌,底气十足。

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想要让他离开这个地方。

非得是司录参军事来他面前道歉。

然后,再将那个胆敢带他回衙的都头,交给他处置。

嗯,就将之调滑州去守帚堤吧!

他得意的幻想着,对方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请求饶命的景象。

吴安持就感觉很爽!

他正爽着的时候,官署之外,传来了吹鼓排乐之声。

然后,便听到门外的吏员高呼“天府尹驾到!”

吴安持顿时眉头一跳。

天府尹,就是权知开封府在大宋的俗称。

取自‘牧民天府’之意,乃是象征着权知开封府,代替天子,牧狩京城的意思。

而如今的权知开封府,可是他连襟蔡卞的长兄蔡京蔡元长。

一个让吴安持很不舒服的人。

“蔡元长怎来了?”吴安持有些感觉不太妙。

照道理来说,这种事情,送到开封府就已经是极限。

开封府但凡亲自下场处置一下,都属于屈尊降贵。

但现在,蔡京却亲自带人出现了。

这不得不让吴安持提高警惕。

于是,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起来。

蔡京,现在不仅仅是权知开封府,在今年正月后,因为当今官家出宫视政开封府,所以馆阁从龙图阁直学士,升到了龙图阁学士,寄禄官也自从六品的朝请大夫,升为正六品的朝议大夫。

朝野都有传说,蔡京蔡元长,未来十年,必入三省,拜为执政。

这样一位大人物,亲自来处理他的这个小案子。

吴安持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一些味道。

可是……

“凭什么?”吴安持忍不住在心中想着。

正想着、揣测着。

吴安持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朱红色的绯袍公服,腰间系着银鱼袋的大臣,在左右官吏簇拥下,威风凛凛的步入官署。

正是蔡京!

吴安持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迎接“下官,权知滑州吴安持,见过明府。”

蔡京没有回礼,冷着脸,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端坐到上首的案台后。

“权知滑州吴安持何在?”蔡京坐下来后,便一拍惊堂木。

吴安持被吓了一跳,连忙拱手拜道“下官吴安持,再拜明府。”

蔡京眯起眼睛,不苟言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侧向一面,用着抑扬顿挫的腔调,对吴安持大声正色道“权知滑州吴安持,官家有德音降下!”

吴安持一听,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起来。

怎么回事?

这种小事,蔡元长你都报到了御前?

吴安持的内心,就好似被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一般。

然而,宫中德音下降,身为臣子,吴安持只有一个选择——跪下来。

他急忙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面朝皇城方向,规规矩矩的跪下来,叩首再拜“朝请郎、权知滑州臣安持,恭问皇帝陛下圣躬万福!恭闻陛下德音!”

蔡京挺起胸膛,斜视着吴安持,继续用着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权知滑州,朕闻圣人有教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卿为故宰相之子,国家进士,社稷大臣,本该躬以圣人之教为准则……”

“缘何却在光天化日之下,仗势凌人,欺侮孤儿?”

“卿的圣贤书,怎么读的?”

吴安持听着,瑟瑟发抖。

那一句卿的圣贤书,怎么读的?

让他浑身战栗,来自宫中的重压,犹如泰山压顶一般,降临在他头顶。

这可是当今天子的质问!

你的圣贤书,怎么读的?

吴安持虽然不算太聪明,可也听得懂这句质问背后隐含的潜台词和那些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圣人教诲,被卿当成什么了?

空气吗?

一旦,他回答不好,立刻就是名声尽丧!

吴安持立刻顿首再拜“回禀官家,臣知罪!”

他还算机灵,知道这个事情,必须认错。

而且,认错态度得诚恳才行。

否则,一旦在宫里面那边,被留下了一个‘不遵圣人之教’的印象。

那他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