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邛两眼充血,牙关紧咬,他没想到,城隍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侵染。
杀生教是怎么做到的?
他心中有百般疑惑,但此时也顾不上多想,浓雾之中影影绰绰,鬼哭狼嚎,同时伴着黑烟,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躲闪不及的军士纷纷倒地,没了气息。
黑凶猖兵!
这是玄都观派出弟子,在潞州战场炼化的阴兵,原本是护法利器,如今却倒戈相向。
“请神庭,镇压!”
灵邛一声怒喝,跳入醮坛之内。
此时再提捉拿裴屠,已是空话,他们能做的,只有镇压城隍,先稳住这一片区域。
大殿内,张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法出手,因为咒坛一旦中断,就会失去裴屠感应,除非重新得到对方媒介。
但对方已有了防备,恐怕根本不会与他碰面,直接逃离,也就是说,只有一次机会。
这一次,必须将其咒杀!
想到这儿,张彪眼中杀机越发炽盛,念诵鬼咒,运转真气,对着魕鼎又是狠狠一拍。
嘭!
无形的波纹再次扩散城…
……
王府内,早已严加戒备。
怀州王赵康躲在后院,上千贴身护卫守在王府各处,身边则是四景门的赵静成等人。
他脸色异常难看,“为何会兵乱?”
发现城中异样,他已第一时间派出随军长史前去镇压,但都被狂暴的军士斩杀,不仅如此,部分乱军还调头攻击王府。
剩下的乱军也彻底癫狂,他们攻不进白云观,便冲进百姓家中烧杀。
浓雾之中,建邺城已是处处火光。
“这…”
赵静成哑口无言,也不知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张彪咒法波动闪过。
嘭!
小院上空,一道红雾突然扩散,庞大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焦统领?”
怀州王赵康一愣。
旁边赵静成却看得分明,这“焦重”脸上出现一道道黑线,皮囊不断碎裂,体型也有些变化。
他一声尖叫,“王爷,此人不是焦重!快动手,杀了他!”
一声令下,四景门人纷纷出手,有人甩出毒烟,有人口喷烈火,还有人挥手放出毒蛇毒咒,威力一般,但数量众多。
“吼!”
“焦重”此时已显露真身,正是杀生教左护法裴屠,强壮的身躯黑线密布,好似正被千刀万剐。
剧烈的疼痛让他癫狂,捂着头化作红雾炸裂,再出现,已来到怀州王赵康旁边,手中长刀一抡,周围几人便血肉飞溅。
唯有赵静成见机不妙,身子一转,使出遁地诡术,伴着黑烟没入地下。
裴屠一把捏住怀州王脑袋,红雾炸裂,瞬间消失,只留下满脸心悸的四景门人。
嘭!
红雾炸裂,裴屠已抓着怀州王出现在白云观外,忍着剧痛一声怒吼:“太岁,快停下,否则我便杀了此人!”
咒法的可怕便在于此。
一旦捕捉到气息,除非道行超过张彪,或有秘法解咒,否则他逃得再远,也逃不过咒杀。
他走投无路,只能抓住怀州王赌一把。
怀州王此时也明白过来,感受到裴屠恐怖杀机,惊恐道:“太岁先生,千万莫动手,求您了,本王一死,怀州就乱了!”
“吼!”
还没等他说完,浓雾中便有一只若隐若现的大手伸出,裹着黑烟向怀州王抓去。
正是堕为邪神的建邺城城隍。
“退!”
裴屠恼火,转身一声怒吼。
那鬼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退入浓雾中。
正在住持醮坛的灵邛看到,顿时想明白因果,恼火道:“赵康,你做了什么蠢事,为何百姓香火愿力皆是咒你死?”
他已和怀州王交代过,若要供奉城隍,百姓便不得有太多怨念,而且坐镇城隍庙的虚清等人一旦发现不妥,就能提前防备。
唯一的可能,便是怀州王做了手脚,而这又被杀生教利用,才能让城隍瞬间入魔。
“这…”
怀州王眼中阴晴不定,无言以对。
大殿内,张彪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冰冷,划破指尖,往魕鼎内滴入鲜血。
怀州王的说法,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他对军权抓的很紧,若其一死,怀州大军便会分崩离析,即便四大家族重新掌控,也会造成混乱,而且此时还有大梁窥视。
但因其私心,军队已被杀生教渗透,就连城隍也被侵染,张彪又岂会顾忌对方死活。
没急着动手,是要一击毙命而已。
鲜血滴入,魕鼎内黑雾粘稠如沥青,彻底将裴屠带血衣衫淹没。
张彪眼神冰冷,狠狠一拍。
“啊——!”
道观外,裴屠已感受到什么,一声绝望怒吼,浑身黑线蔓延,嘭的一声化作血雾炸裂。
噗通!
怀州王的无头尸体也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