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喜欢雪,但最怕冷了。这个冬天要难捱了。”她说着叹了口气儿。在这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于安河来,这样的天气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冻。
有阿斐在他的身边,她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但她还是忍不住的会想到。
陆迟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安静极了,马路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了起来,催着前边儿的车辆。夜晚的城市在这一刻格外的热闹。
陆迟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开了过来,但见他站在门口没动也不敢催他,就在车边恭恭敬敬的站着。
站了有那么会儿,任念念才咳了一声,说道:“外面挺冷的,您的司机已经过来了。您回去早点儿休息。”
陆迟没有说话,就那么站着久久的没有动,像是要成一尊雕塑似的。这和他平常的样儿是很不一样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任念念的手脚都已经冻得冰凉,但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再催,于是就陪着那么老老实实的站着。
陆迟站了十来分钟才回过神来,他没有搭理身边的任念念,径直往车边走去。司机见他过去赶紧的打开了车门,他坐进了车中。连看也未往外边儿看一眼司机便将车驶离。
任念念已经快动成了冰雕了,车子一离开她就开始搓起了手跺脚取暖了起来。她的司机也开了车过来,她很快便走了过去,坐进了车中。
车中的暖气十足,她进去就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
司机从前边儿看向了她,提醒道:“冻了那么半天,您回去别忘记吃点儿感冒药。”
任念念笑嘻嘻的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娇弱。”她说完闭上了眼睛,说道:“头有点儿晕,您到了叫我。”
她的头晕不过是一借口,她原本就没喝醉。在外边儿冻了那么半天酒意早就被冻跑了。
司机应了一句是,开始认真的开起了车来。
任念念的心里沉甸甸的,一直就那么坐着没动。她今天请陆迟出来吃饭,是抱了目的的。想打听一下陆迟和闵家联姻的目的,但陆迟的嘴紧,她担心会被他看出什么来,问的都是些边缘的问题。这一趟并没有什么大收获。
她是有些儿悻悻的,忍不住的用力伸手摁了摁眉心。
虽是没有大收获,但可以肯定的是陆迟和这位闵小姐,之前应该是不认识的。并且,那位闵小姐,应该不是他那碟子菜,要不然他不可能提起那位来神情十分的冷淡。
任念念一直就那么坐着,直到到家了都没有再动一下。直到司机告诉她到了,她才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晚上冻得有些久,任念念在第二天开始流起了鼻涕来。整个鼻子擦得红红的,看起来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姨给她吃了药,又给她熬了姜汤,念叨道:“这大雪夜的你也往外面跑,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这下感冒好了吧?”
任念念捧着姜汤皱着眉头喝着,还不忘自我检讨:“您说得对,那么冷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她那么一附和阿姨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任念念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的点头。
她在被窝里窝了一整天,将昨晚上和陆迟相处的细节仔仔细细的都想了一遍。得出了一结论,陆迟对这联姻,好像还有所犹豫。
当然,这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能证明。这只是她的直觉。
想到了这儿,她的神经一下子紧了起来。稍稍的想了想之后给阿斐发了短信,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原本以为阿斐不会有任何回复的,但没多久竟然收到了他的回复,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知道了。”
任念念看了一眼就将短信删除了,然后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她本是打算直接下楼的,在下楼前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给陆迟的人打了电话,对陆迟表达了最诚挚的慰问,说自己回来冻感冒了,让他一定要保重身体。
她废话半天,陆迟的人只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任念念倒是半点儿也不气馁,将手机放在衣兜里下了楼。
这时候外边儿早堆了一层厚厚的雪花,院子里一片雪白。在屋子里也能感觉到外边儿的冷。
阿姨今天炖了羊肉,晚上准备吃羊肉锅子。这事儿任念念倒是挺感兴趣的,但独自吃没有意思,她给齐青打了电话,让他来家里吃火锅。
齐青一单身狗,几乎顿顿都是外卖解决。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之后便应了下来。
他像是掐着点儿过来似的,阿姨准备好他就过来了。虽是没有长辈在,但他却极为的有礼貌,带着两盒糕点过来当作礼物。
现在那么懂礼节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阿姨十分的高兴。还将任天行的酒拿了一瓶出来开了,说是天气冷,让齐青喝点儿酒暖暖身体。
羊肉锅子吃起来浑身很快就冒出了汗来,任念念本来裹得厚厚的,这下将外套丢在了一旁。两人边吃着东西她边将陆迟对联姻应该还有所犹豫的事儿给说了。
陆迟这厮一向都是以利益至上的,并不是轻易会反悔的人。已经订了下来,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这样的。
任念念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齐青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直沉思着。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锅子滚开发出的噗噗的声音。
任念念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看向了齐青,开口问道:“陆迟有所犹豫,是不是那位闵小姐太丑,或者是有什么残缺?”
齐青嗤了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们联姻是利益所使,这和人没什么关系。你以为陆迟高攀,以后他就会对那位闵小姐一心一意?”说到这儿他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闵小姐再丑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看不惯他大可以在外边儿养小三小四。娶她他完全可以只将她当个摆设,只要不闹得太难看就行。”
齐青的语气漫不经心的。
任念念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联姻这事儿,谁要是先认真谁就已经输了。她这下打消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看向了齐青,说道:“那会不会是利益不够?”
齐青这下连看也不想看她了,说道:“要是利益不够他为什么要联姻?”他联姻就是利益所驱使,怎么可能是利益不够。他精明着,不可能闵家勾勾手指头就跑上去。没点儿实际的好处,他不可能会联姻。
任念念这下闭上了嘴。但她仍是想不通的,隔了会儿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齐青缓缓的摇头,说道:“不知道。”
任念念这下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这姓陆的心思还真是挺难猜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可比女人心难猜多了。”
齐青并不说话,只是端着杯子慢慢的喝着酒。
这话题到此便打住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任念念感冒了不能喝酒,就一个劲儿的吃着片得薄薄的羊肉。
吃了那么会儿,齐青突然开口说道:“还有一可能,那就是姓陆的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除了这,他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任念念像摇拨浪鼓似的用力的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和他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问过他了,他回答时十分干脆的回答了没有。而且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人。”
陆迟就是一冷血变态,说他会喜欢人她是半点儿也不相信的。
齐青唔了一声,说道:“你和他玩儿你说真心话了吗?这玩意儿你竟然也相信。”
是了,说是真心话,但是不是真心话只有自己最清楚了。就像陆迟问她和阿斐的关系一样,她不一样撒谎了吗?
任念念是有些儿心虚的,但还是不忘说道:“我当然说真心话了,我多诚实的人,愿赌服输。”稍稍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但他是不是说真心话我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