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略显好奇,主要还是因为许守云。
“奴婢去问问。”
侍候在一旁的陈公公出声,说完立刻让阁外的一名太监打听消息。
片刻后。
陈公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稍加思索,走进阁内,看向柳太妃道。
“太妃娘娘,是许守云在作词。”
“作词?这个许守云居然还会作词?”
听到作词,柳太妃瞬间有些惊讶了,还真没想到许守云会作词。
“回娘娘,传话太监说,许守云这个奴婢口出狂言,说他的词集远胜云德先生。”
陈公公低着头说话,只不过此言一出,柳太妃的目光稍稍一变。
所有人都知道,她很欣赏云德词集,许守云这样去说,自然引得她不悦。
不过也正是因为不悦,她也很好奇许守云能作出什么词。
“那他作了什么词?”
“方才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如此才华。”
柳太妃语气平静,身旁侍奉许久的陈公公瞬间就明白,柳太妃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当下开口:“奴婢让人给太妃娘娘背诵。”
“不过此人狂妄,虽是陛下遣派而来,但老奴总是觉得这人心怀不轨,若是可以,还请泰妃娘娘告知陛下,让他离开吧。”
陈公公说出自己的想法,柳太妃没有回答,她虽然性格温和,可不代表她是蠢的。
她也看得出,陈公公心中的担忧。
只是她更好奇许守云作出怎样的诗词,会让这么多人聚集。
传话太监立刻走来。
他低着头,诵念着许守云方才念的词。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太监开口,不过他念的比较结结巴巴,外加上丝毫没有感情,陈公公听了一句,本身就带着歧视心态,自然而然觉得一文不值。
可这些词,在柳太妃耳中就截然不同了。
虽然念起来格外的结巴,没有丝毫感情,可她瞬间能感受到当中的意境。
“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首声声慢并不长,传话太监部念完之后,房间内无比的安静。
“太妃娘娘。”
陈公公呼喊一声,后者回过神来,旋即开口:“出去吧。”
她语气平静,可却不容置疑,陈公公即便是想要说什么,也不好多说,只能退出阁外。
待陈公公退出后,阁楼内只剩下她一人。
望着面前的温酒。
望着已经快黑下的天。
透过阁窗,风有些急,天穹之上,那大雁早已经飞逝而走,黄花残叶落在地面上,有道不出的凄美。
她的脑海当中,反复念着这首声声慢。
词美,更应景。
“好才华。”
身为一名才女,柳太妃瞬间就能看出这首词的不同,词讲究意,眼下应景又意美,让她如何不惊叹。
她的目光,也在这一刻落在了许守云身上。
亭廊之中。
许守云负手而立,平静地望着这一切。
只不过身为六品武者,许守云自然感受到柳太妃的注视,他没有回首望去。
喜欢词的人,更在乎的是意境,眼下气氛烘托到了,不需要过多去做什么事情。
否则的话,可能会打破这样的美感。
一个时辰后。
柳太妃要回宫了。
门外守候的陈公公立刻提出惩罚许守云乱语之罪,却没想到柳太妃只是扫了他一眼。
“陛下派来的人,最好不要招惹,由他去吧。”
仅是一句话,陈公公当场愣住,他顿时明白,方才的那首词,写对了,赢得了柳太妃心中的好感。
否则的话,以柳太妃如此喜欢云德词集之人,怎可能不严惩?
太妃娘娘回宫,众太监侍女纷纷跟随。
许守云也在随从人堆里,他一字不说,就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只不过,就在快到延福宫时,柳太妃的声音响起。
“守云。”
她呼喊一声,温婉如玉。
“属下在。”
许守云快步向前。
“听闻你今日作了一首词?”
轿内,柳太妃淡淡开口,询问着许守云。
“回太妃娘娘,胡乱作的,今日属下有些胡言,还请娘娘恕罪。”
许守云没有邀功,反倒是一脸谦卑。
“不用如此惶恐。”
“你的词,很美。”
“确实远胜云德先生,只不过云德先生出过词集,你这一首压不住他。”
“但你若真有想法,往后所作之词,都可以给本宫看一眼,若当真首首如此。”
“这四海词坛,必有你一席之地。”
“说不定,还能为我魏王朝争来少许儒家气运。”
柳太妃很是认真,她虽作不出这样的词来,可鉴赏能力绝对不差,许守云这首词,绝对是上上之作。
丢去词坛,必能引起巨大反响,只不过写词不如写诗,一首词算不得什么。
“多谢娘娘厚爱,属下遵命。”
许守云依旧是谦虚无比,他作词的目的,又不是挽救大魏文坛,纯纯就是为了吸引柳太妃,完成系统任务,仅此而已。
而一旁的陈公公却心情沉重,很明显柳太妃对许守云很是满意。
终于。
抵达延福宫时,柳太妃从轿上下来,陈公公立刻伸手要扶,可柳太妃将目光看向许守云。
后者顿时明意,伸出手来。
随着柳太妃的软手触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袭来,扶着柳太妃,许守云陪同对方走上宫中。
留下满脸沉默的陈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