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到解决之法的时候,大脑就只好不停去假设一些不存在的情况,借此来麻痹和搪塞自己。
“呵呵——我该不会要在这里结束了吧?”
即使到了最艰难的边缘,他也不忘去开自己的玩笑,也不知道姜沁那个傻姑娘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在自己的坟头上又哭又骂。
嗯,没想到自己这次临死前想到的人居然会是她。
之前差点葬身在老黿口中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面可是闪过了好多的亲朋好友,这次却一个都没有。
夏知蝉正胡乱想着,突然有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紧皱眉头勉强的又咽了回去。
满嘴铁锈的苦味。
现在就好想喝一口酒呀,最好还是酒葫芦里的仙酿。
本来夏知蝉的意识都开始慢慢消散了,他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红光。
好像是酒葫芦的颜色。
……
青衣借用白云遮盖了天上夏知蝉的身形,让地上的那个傻妖怪只能苦恼的挠着头,干瞪着眼却找不到夏知蝉。
“小师弟呀,这次也够拼命的。要不我趁机帮他把那个妖怪杀……”
男子还没有说完,就一激灵的抖了一下。
这世上还能让他如此失态的,只要廖廖的几个人了,而现在却在这个不大的小地方,居然聚集了两个人之多。
他对面的一朵云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是个身材中等的布衣男子,眉目清秀俊朗,就是皮肤黑了一些,显得有些历经沧桑的粗糙。
布衣男子的腰间挂了个青色的酒葫芦,那鲜嫩翠绿的颜色就像是刚刚从树藤上摘下来的一样。
最奇怪的是,他的左手夹着半截燃着的细香。
“呀,真是好久不见呀……”
青衣压低了伞,遮住了自己失去双眼的脸:
“大师兄。”
布衣男子正是困龙山首徒春不眠,他天生一张笑脸,眉眼边生出来两道细微的笑纹,让每个看见他的人都认为他在笑。
春不眠看着跟自己几乎近在咫尺的青衣男子,很少见的皱起来了眉头,粗糙如同老农的双手也渐渐握紧成拳。
“大师兄应该不是来抓我的吧,是来帮小师弟的?”
青衣嘴上语气轻松,但是抓着伞柄的手却用上了力道。
他知道自己在大师兄的面前几乎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虽然大师兄根本不会打架,也只精通遁术,其它的法术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自信。
困龙山里除了师父洪煌岚之外,就数面前这个笑呵呵人畜无害的大师兄最是深不可测。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青衣猜测现在的春不眠很有可能已经进入到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知天境。
“老三,跟我回去吧,给师父请罪。”
春不眠当然不是为了抓青衣而来,他这次是因为夏知蝉才来到江城的,但是既然让他碰见了,就不能当做没看见。
“请罪?哈哈哈,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是认为我做错了……”
青衣摆了摆手,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执迷不悟,坠入魔道。难道还不是错,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春不眠很少生气,即使师兄弟们犯了错误,他也是敢站出来拦着师父的那种人。但是面对自己这个已经离经叛道的三师弟,他少见的动了怒气。
“哈哈哈,大师兄。你们就等着看吧,当初所说不可能的事情,我迟早有一天会做到的。”
青衣伸手指了指远方,原本遮盖住夏知蝉身形的那朵白云突然散开了,而且地上本来焦躁的妖怪也同时发现他的所在。
“时间来不及了……大师兄,你是要先抓我,还是去救小师弟呢?”
青衣看了眼春不眠手里的细香,笑着问了一句,然后把手中的水墨纸伞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整个人消失在春不眠面前。
春不眠当然可以去追,但是现在夏知蝉那边的情况更紧急一些,他不能为了一个叛徒,把自己小师弟的命也赔进去。
他从袖袍里一掏,拿出来一个红色的酒葫芦。
正是夏知蝉丢掉的那一个。
然后顺着风用力一丢,那个酒葫芦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夏知蝉的面前。
春不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快燃尽了的细香,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云端上面。
只有燃尽的香灰落了下来,散进凛冽的秋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