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琇端着一杯牛奶敲响了孟渐晚的房门,孟渐晚猜到过来的人是谁,说了声“门没锁”便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闻声,梅思琇推门进来,她已经洗过澡了,穿着柔软的家居裙,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味道一如往年,从未变过。
“在玩游戏呢?”梅思琇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桌上,看她手里握着手机。
“没,在跟朋友聊天。”
梅思琇指着牛奶“一会儿把它喝了,你晚饭没吃多少,保持身材的同时营养也不能落下。”
孟渐晚很听母亲的话,当即就放下手机,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喝掉。
梅思琇坐在床边,摸了摸身下干净平整的床单,笑着说“要不要妈妈晚上跟你一起睡觉,陪你聊聊天。”
孟渐晚差点被牛奶呛到,咳嗽一声,想都没想就拒绝她的提议“不要,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我会睡不着的。”
梅思琇顿了两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真的?”
她知道以前的孟渐晚确实不喜欢跟人同床睡觉,现在还有吗?她表示怀疑。
孟渐晚猜到她在想什么,眸光闪了闪,正想找个话题揭过去,手机就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宋遇的视频通话邀请。
她看了看梅思琇,总觉得这时候接起来不太好,于是按了挂断,转为文字输入“在和我妈聊天,勿扰。”
宋遇很快回复“好的。”
孟渐晚把手机丢下,见梅思琇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啊”了声“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梅思琇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说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
孟渐晚怕她胡思乱想心里又难过,连忙说“这才几点,我没那么早休息,你多待一会儿也可以,但是我不跟你睡。”
梅思琇果然开心了“好,不睡就不睡。”
她踢掉拖鞋上到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想到刚刚宋遇打开的视频电话,问“宋遇是不是有事找你商量,你怎么不接他电话?”
孟渐晚把杯底剩余的牛奶一口干了,舔了舔嘴唇上的奶胡子“他能有什么事,估计是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了。”
梅思琇又忍不住笑,不管孟渐晚说什么,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她就觉得开心,心里充盈着满足感。
“以前啊,我总是担心你这性子在婆家处不来可怎么办,现在是彻底放心了。”
“我能不知道你吗?你就是喜欢东想西想,总是想太多,以后就不要操心我了,我是个大人了,什么事情不能自己处理?”孟渐晚安慰她。
“你不懂。”梅思琇说,“等将来有一天,你也当了妈妈,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我现在跟你说再多你也很难体会。”
随着她的话,孟渐晚还真的设想了一下以后的场景。
她觉得,梅思琇之所以这么操心,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因为她生父很早就去世了,担子压在梅思琇一个人身上,她不得不顾虑那么多。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至少孟渐晚以为,就算她以后当妈了,还有宋遇操心小孩的事,不用她一个人承担太多。
她相信,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
梅思琇没太打扰她,聊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房间,带走了床头桌上的空杯。
孟渐晚关了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台灯,重新倒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手机叮咚响,拿起来一看,还是宋遇的消息。
她嘴角微勾,这个狗男人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宋遇“跟岳母大人聊完了吗?”
孟渐晚故意说“没有。”
宋遇“哦,那我再等等。”
孟渐晚“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宋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撒谎,要是跟妈聊天,她还能这么快回他消息?
宋遇“没有,躺在床上没你睡不着。”
不是油嘴滑舌,而是事实。大概是因为只要他在家,晚上都是和孟渐晚同塌而眠,养成了习惯,所以即使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也还是会不习惯。
孟渐晚发来一串省略号,让他自行体会。
宋遇“你和岳母大人聊什么了?”
孟渐晚大大方方地说“聊生小孩。”
她的回答属实让宋遇感到意外,沉默了好久,他才发来下一条消息“聊出什么结果了吗?”
孟渐晚没直接告诉他聊天的结果,拐弯抹角地问他“宋遇,如果我们将来生小孩的话,你会操心小孩的一切吗?”
宋遇“那是自然,不然指望你吗?”
孟渐晚“……”
哦,她怎么忘了,宋遇以前就说过,如果她当妈,一定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妈,一看她就不是当妈的料。
宋遇意识到她话里更深一个层次的意思,惊讶得手机都掉了,他把被子上的手机拿起来,飞快地打字。
“晚晚,你的意思是,你考虑要小孩吗?”
“我说的是将来,没说现在好吗?注意审题,ok?”
“将来也行。”
“……”
孟渐晚侧身躺在床上,盯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现自己真是有毛病,干吗突然跟他聊这种话题,打游戏不香吗?
孟渐晚“不跟你聊了,睡了。”
宋遇发来一条语音,声音低沉磁性“老婆,晚安,我们婚礼上见。”
——
孟渐晚临走前跟宋遇和林春华都保证过,自己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着婚礼那天,宋遇过来接她。
然而说出去的话她并没有做到,第二天她就开车出去了,先去苟盛的拳击俱乐部玩了大半天,傍晚时分,开车去了另一个老地方——纹身店。
孟渐晚进门的时候,几个纹身师正在打牌,嘴里咬着烟,小小的屋子里烟雾缭绕,她蹙着眉咳嗽了好几声,呛得不行。这哪儿是抽烟,她怀疑他们是烟囱。
几个花臂青年连忙掐灭了烟,站起来跟孟渐晚打招呼“孟姐怎么突然过来了?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孟渐晚五官皱起来,快被呛得窒息了“快别管你妈的吹的什么风了,赶紧把门窗打开,让风吹进来,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