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的颜色很显眼,宋遇不需要问孟渐晚把车停在哪里,扫一眼就看到了。他抱着她走过去,到车门边才问“车钥匙呢?”
孟渐晚愣愣地从口袋里摸出来,解开了车锁。宋遇把她塞进副驾驶座,拿走她手中的钥匙,绕到驾驶座那边。
“你回家还是回美甲店?”宋遇边系安全带边问。
孟渐晚困意上涌,手撑着额角,没心思跟他计较他没经过同意就抱她的事,也没精力继续跟他斗智斗勇,慵懒道“回美甲店。”
宋遇提醒“安全带。”
孟渐晚眯着眼睛,扯过安全带扣上。
宋遇启动了车子,在深浓夜色中逆风前行,车速很慢,没开发出这辆跑车真正的优势,不知道是因为想跟孟渐晚多待一段时间,还是以为她喝多了,担心开太快她会不舒服。
“刚才听你说,那个于家小姐三番两次惹到你,是怎么回事?”宋遇见她没睡着,出声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气氛。
他从双方的说辞中得知于乐芝有意撞服务生,想让孟渐晚受伤,但她提到“三番两次”,说明之前于乐芝已经得罪过她。
孟渐晚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打了个酒嗝,语气不耐烦“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有你什么事?”
“我这不是好奇吗?”红灯前,宋遇踩了刹车,瞥了她一眼,“顺便表示对你的关心,不行吗?”
孟渐晚手指玩着衣服上的拉锁,闲着无聊拉上来拉下去,漫不经心道“之前在那儿骂我,被我逼着道了歉,结果死性不改,又故意去撞服务生,想让我被砸得狗血淋头。”
好在孟渐晚没受到半点伤害,可这种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本身就是非常无辜又令人窝火。
宋遇想安慰她几句,可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安慰。
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宋遇扯松了领带,任由它以凌乱的样子挂在自己脖子上,忽然说了句“你姐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作为一个男人,某些眼神他即使不去在意,也能感知到。
前几次遇到孟维夏,她明里暗里说孟渐晚的不是,他只以为她是针对孟渐晚,后来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啊?”他的话题跳跃性太大,孟渐晚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慢了半拍才跟上节奏,“啊,你还挺有魅力,她为了你跟我吵了好几次架。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跟我吵架,我一般懒得理会她。”
孟渐晚说了这么多话,但宋遇就抓住了一个重点,低笑着重复一遍“你说我……挺有魅力?”
“我说过这种话吗?”孟渐晚眯起一只眼,仿佛失忆了。
“你说过。”宋遇语气坚定。
孟渐晚脑子有些迟钝,顿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宋遇明显理解错了,她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在孟维夏看来,你很有魅力,不是我本人觉得你有魅力,请不要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我不信。”宋遇信心满满,十分笃定道,“你就是口是心非。”
孟渐晚舔了下嘴唇,看着驾驶座上男人的侧脸,气都没处撒“要不是怕出车祸,我一拳打得你认清现实。”
宋遇“不好意思,我这人就喜欢活在美梦里,一拳打不醒。”
孟渐晚“……”
等了片刻,宋遇没听见孟渐晚再出声,偏过头看向她。他眼里前一刻的柔光和笑意还未散去,所以看着她的时候,有股莫名的深情,好像他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然而,孟渐晚始终觉得,宋遇对她的感情也就如那些女人说的那样,一时兴起、感到新鲜罢了。
她从没当真,平时跟孟维夏拌嘴,她嘴里说着“宋遇爱我爱得死心塌地”,不过是为了气孟维夏故意说的而已,她心里没这么想过。
“你看我干什么,看前面啊!”孟渐晚回过神,吼了他一句。
宋遇“我看着呢,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孟渐晚突然想到孟维夏的话,看着宋遇的眼神慢慢起了变化,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脱口而出“你不觉得我欺负那个叫于什么的女人很过分吗?”原谅她根本没记住人家叫什么名字,只听孟维夏说她是于家的人。
宋遇没经过思考就回答了“没觉得过分,我知道你有分寸,不会乱来。”顿了下,他笑道,“你姐姐不了解你,我了解你。”
“你了解个……”
“屁”字没说出来,被孟渐晚咽回去了。她脑袋往车窗那边一偏,不再看宋遇,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宋遇自顾自说道“晚晚,你最容易心软。”
不仅如此,她还很可爱,别人了解的她只是浅浅一层表面。
孟渐晚装作已经睡着了,沉默不语。
——
宋遇十月六号出了趟差,在国外待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孟渐晚,就听梁沅沅说,她飞去深圳参加比赛了。
再赶去看她比赛也来不及,宋遇只能把心放在工作上,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谢咏敲门进总裁办公室后,首先汇报一些重要项目的进展,其次是最近的日程安排,到最后才淡淡地提了一嘴“宋总,一楼大厅有个叫项政海的男人找你,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
宋遇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没在脑子里搜出这号人“谁?”
谢咏暗道果然如此,那个叫项政海的男人八成是来攀关系的,他就说总裁不可能认识这种人。
不过,他还是例行汇报“项政海说自己是项家村的,跟你一起撵过野猪,还一起吃过冰棍儿,他还亲切地称呼你为‘小玉’,你说搞笑不搞笑?”
宋遇“……”
宋遇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了。项政海就是隔壁大婶刘美娟的儿子,他和孟渐晚临走前,大婶拎着一大块猪肉过来,想让他帮忙在城里给项政海找个工作。他看在孟渐晚的面子上,当时就答应了。
刘美娟自认为宋遇这边需要时间打点,毕竟这年头安排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就让自己的儿子晚点儿再来找他。
中间隔了段时间,宋遇又日理万机,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要不是项政海找上门,他可能不会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