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主呀,金尊玉贵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呢?”宫人哭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主哭得不行,可驸马他咬死了要和离,还说为了公主的体面,最好是不要撕破了脸。这,这哪儿是为人臣子说的话呢?还得请娘娘,请殿下替公主做主呀!”
饶是许贵妃惯是个不讲理的,听了这话,也不禁目瞪口呆了。
荣泰嚣张她知道,可她没想到荣泰能嚣张到这个地步呀。怎么能,把婆婆家的正房砸了呢?
荣王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修国公府,也是世代的勋贵了。那几家国公府,可都是泰祖皇帝明旨敕造的!
荣泰再怎么尊贵,能尊贵过泰祖皇帝去?
站起身来,荣王难得发了火,叫人来将宫人拖了下去,自己与许贵妃说了许多话,许贵妃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也不敢多替荣泰说什么,等荣王出宫去了,才又叫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内侍来,细细嘱咐了一番。
依着许贵妃和荣王的意思,这件事得瞒着些,尤其不能叫皇帝知道了。哪怕按着荣泰的脑袋,叫她往修国公府里认错去呢,也不能张扬开来。否则,皇帝能有个不气的?
许贵妃算是看明白了,如今在皇帝心里头,公主里的头一份儿,也说是安泰公主。荣泰,已经失宠了。
只是他们想的不错,荣王出了宫后甚至亲自往修国公府里去了一趟。但是老国公亲自出面,也不说别的,只是将荣王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正房里走了一遭,荣王这脸也臊得不行,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林晟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他直接上了道折子,请求和离。另有都察院的御史们,也上了数道折子,弹劾荣泰公主,都察院两位都御史拦都拦不住。
皇帝几乎要在朝上气得晕了过去。
这,这与长泰公主还不同呢。当初长泰公主并无错处,李儒兰那是自己作死,整个南阳侯府落下那么个下场,完全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修国公府不一样。
林家先人曾跟泰祖起事,东征西战的,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虽然有些败落,但是现任的修国公最多算是平庸,守成绰绰有余。林晟本身才能不浅,若不是做了驸马,也定会是在朝堂之上作为不小。况且,这次完全是荣泰公主不对。哪个臣子,尤其是尚了公主郡主的家族,都得摸着心口想一想,若是荣泰这次无事,那是不是所有的宗室女,都会有样学样?
尚公主郡主,娶宗室女,是为了门楣显耀,更是为了家族,但是扪心自问,谁也不想弄回家个祖宗啊!就荣泰公主这样的,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皇帝又一次被荣泰气得狠了,退朝后回到了后宫,先往许贵妃宫里去了一趟,将许贵妃数落了一通。许贵妃早就料到了,早就卸了钗环,病恹恹躺在床上,泪水涟涟地向皇帝请罪。
她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到底是陪伴在身边多年的人了,皇帝又见老态毕露,早就失去了往日风华的许贵妃,只长叹了一声。又有荣王福王进宫来给荣泰公主求情请罪,皇帝的心,又软了。
只是这事儿,终究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安抚林家一番就算了。林晟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离,荣泰公主见他咬死了不肯原谅自己,也觉得多年痴情全付了流水,竟是也咬牙不肯和离。她直接扔出了一封休书,把林晟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