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子直冲面门,那瘦削的女子可不被吓得疯狂尖叫,那声音冠盖云霄,简直把台上的敲锣打鼓声儿都给压下去了。
周边来往的客人无不往这边看,不少人也被吓了一跳,这哪儿来的狂徒胆子这么大,大庭广众就亮刀子?不过再仔细一看,诶?这狂徒好漂亮!
与那瘦弱女子一同的肥男自是也被惊着了,起初先看到刀子还后退了几步,再一看那持刀的人,是个美丽的姑娘,这肥男胆子也立即就大了。
上前来,就要去抓阮泱泱,“你这姑娘做什么?胆子这么大,手里拿着刀子,爷可要送你去官府了。”抓人家胳膊,就开始往上摸,摆明了占便宜。
就在这时,更有力的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肘,只是那么一撅,肥男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下一刻,一只脚飞来,他就被踹出去五米开外,狠狠地砸在地上,地板好像都在颤动。
而也就在这期间,把刀子逼到人家脖子跟前儿的人却松了手,阮泱泱把匕首收回袖口里,又看了看那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自阮泱泱松开手之后,她就跌坐在了地上,真是吓得腿都软了。大概也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会有人把刀子抵到她脖子前。
邺无渊把肥男给踹飞,轻而易举,那么个吨位,在他脚底下也就是一坨而已。
单臂环着阮泱泱的后背,收回腿,他抖了下华袍,又低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臂弯下的人,见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也稍稍放心了些。
戏园子的老板过来了,还有一帮子的打手。肥男爬起来,见着老板来了,立即就是大嚷着告状。
这肥男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可不认识老板嘛。
打手立即把这一圈儿都给围上了,老板也走了过来,肥男跟着,气的不行,脸上的肉都在颤。
“你们什么人在这儿动刀动枪?可知这个时辰城内禁军巡视,你们此等行径,被禁军带走,可没好果子吃。”盛都,天子脚下,能开个这么大的戏园子的,那都是‘背后有人’的,老板自然是会嚣张些。
邺无渊却是根本没理会,只顾着看他怀里的人,她好像一直在琢磨啥,又琢磨不明白似得。
肥男立即在老板耳边添油加醋,老板面色也自然不好,来他这园子里消遣的,自然大部分都知他‘后台’是谁。这么大胆的,不是本身身居高位,那就是外来的生模子。
给围在四周的打手使了个眼色,他们握紧了手里的棍棒就要动手、。
也就在同时,后头又冲进来一行人,没来得及动手的打手立即被卸掉了棍棒,继而被扣押跪地,连反抗都做不到。
“睁大你的狗眼,冒犯了不该冒犯的大人,别说你这戏园子,脑袋都难保。”便装的亲卫冲进来不止扣押了这里的打手,第一件事便是威胁警告老板,同时亮出了手里的兵器。长剑出鞘一截,那露出的剑身闪着寒光,可不慑人。
老板自是被吓一跳,刚刚猜测有误,的确是大人物,不是生模子。
态度立变,赶紧说好话,肥男也吓得早躲在了一边儿。跟着他的那个瘦弱女人好不容易爬到他身边去,他却又甩了两下,生怕惹麻烦似得。
这期间,邺无渊始终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试图伸手把阮泱泱手里的匕首给拿下来,也是怕她伤了自己。毕竟,最初她拿着匕首不撒手,也是没料到她真有胆子把刀抽出来要捅人。
他手都伸过去了,阮泱泱忽然发觉,转而就把手背到了身后,歪头去看他,“不许动。”
邺无渊顿了顿,只得收回手去,“既然已来了这儿,想不想看戏?”
那边戏台子上敲锣打鼓哼哼呀呀的都已经停了,自从这边闹腾起来开始,就停了。
里里外外,远处近处的都在围观,天子脚下,其实这种事儿并不多。达官贵人是遍地都是,可也没有哪个会这么嚣张。毕竟,说起来,盛都就这么大。有些事情,传的是很快的。
当然了,黑暗的事儿确实也不少,大都在暗地里进行着。身份越高的人,可是越把这暗地里的事儿玩的溜溜转。
“好啊。”她淡淡的环顾了一圈,就答应了。
她已答应,邺无渊自是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往里走,亲卫让路,老板愣了愣立即跟上去,亲自伺候。
邺无渊摆明了就是自家这女人脑子有毛病,但不管她做什么没道理的事情他都要纵着。你们可以觉得没天理,没王法,自己想法子去!
老板直接带路,引着他们上了二楼,正对着戏台的一个半敞开式的雅间,观看戏台,那视野是最好的。
亲卫跟随,一大票人,原本二楼也有不少的客人,这会儿倒是没几个出来。
而且,也有不少城中的贵人们在这儿消遣,有人认出了邺无渊。在这个地方能看到镇国大将军?想想也是不可思议啊。
把他们送进了雅间,老板退出来,好在是做了这么许久的生意,认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自有‘好人’相告。这会儿,老板才得知那位的身份,可不真吓得够呛!
镇国大将军啊!
谁又能想得到,会在自己这种消遣玩乐之地,见到镇国大将军?
哪里管得到外人内心如何震撼汹涌,到了雅间,邺无渊牵着阮泱泱的手,安排她坐下。
这期间,她倒是都很听话,乖乖的坐下。匕首还藏在她袖口里呢,能看得到她一直在袖口里偷偷捏着。
往戏台上看,这戏台真高真大,那灯光还弄得特别好,在这个雅间里,看的是真清楚。
在她旁边坐下,邺无渊微微歪头看她,他自是有一肚子的问号,可还是在斟酌着该从何问起。
外面有说话声,下一刻,亲卫从外进来,送进来了茶点水果等等,还低声的询问了一句,雅间里唯一的那位‘祖宗’要听什么戏。
邺无渊微微摇头,随便什么戏,阮泱泱也不是个喜欢看这种戏的人。
亲卫退出去,雅间门被关上。
动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手边,邺无渊又微微歪头去看她,“走了那么久,真的一点儿都不累?”
她不吱声,只是在盯着戏台看。而此时,戏台那边也得了信儿,继续敲锣打鼓唱起来,锵锵锵的鼓点,十分有节奏。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动刀子?”听着戏台上哼哼呀呀唱起来,她眉头一皱,果然不是她的菜。于是乎,她终于转过脸来,去看邺无渊。
“首先,我认为应当与我没有关系,我不认识她,从未见过。”邺无渊想了想,如此答道。
清楚的看到她撇嘴,随后她抬起空着的手拿起茶杯,看了看里头的茶水,“反正,她挺像一个人,可我又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我就知道,我得杀了她,不杀了她,我就觉着坐立难安。说不准,我会被害。”
她说这种话,真的让邺无渊有一种寒芒在背之感。
眸子一转,她的眼睛里真真隐现刀锋,“我就觉着,那要害我的女人,是不是你外面的情儿?你现在说实话,我就给她空位置。你要是不说,若真碰见了,我非给她一刀不可。反正最后,也是个你死我活。”
哪想又拐到他这儿来了,邺无渊多冤枉?他这辈子也只和这一个女性纠缠不清熬心费力斗智斗勇了,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女性。奈何,她不知啊,还总是忘,有啥办法?
“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在外头没有别的女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真是想在身后竖一面旗,写清楚他的过往,也免得她总怀疑他。、
再说,他真的有那么让她不放心?他对她的心,难道不是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