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枢所言,既然自家亲戚都知道贾赦是□□这个“秘密”了,贾赦再遮遮掩掩,就显得见外了。(好看的棉花糖
甚至,关于邪祟的事,说不得张枢知道的比他更多呢!
――所以,贾赦没再避讳这避讳那,很放心地把那些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从莫名出现花香使贾赦恢复“正常”,到面见太子临危受命,到借机南下查探,到见大明寺方丈慧源、听明了大师预言,到生擒“明戒”却突生事变……到最后,得“贵人”薛家嫡幼子薛螭相助,将那邪祟成功镇压于明非大师舍利子之内。
一口气说下来,贾赦气都喘了,口都干了,连忙把桌上茶水灌个干净。缓解了口渴的贾赦正欲说什么,便见张枢神色莫辨,他心里一突,轻手轻脚地把被杯壶放好。
良久,才见张枢开口,那声线比说了这么多话的贾赦更要暗哑干涩:
“那怪物……死了?”
“嗯,死了。”确切地说,“明戒”早死了十九年了。
“那……邪气,镇压成功了?”
这个贾赦倒不能确定地说:“这,现阶段是成功了没错……”
没等贾赦说完,张枢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着,还大声说道:
“天不亡我张家!――”
“天不弃我大顺!――”
这一喊,对张枢来说,仿佛是种解脱,又仿佛是在宣泄什么。
――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明明笑着,却已老泪纵横。
贾赦沉默了,他缓缓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求书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张枢。
……他的这位兄长,从来都是如竹子般,正直高洁、坚韧挺拔,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垮他的脊梁。
然而此刻,他知道他错了。
面对这种非人力可抗拒的人事,他的兄长,一样只有无能为力。
直到这一刻,贾赦才深刻明白,张家人,张枢,这么多年来,到底背负了什么。
――非是贾赦薄情冷心。
归根究底,他经历这一切,太短暂,又太漫长了。
短暂,是因为自贾赦清醒至今,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南下以来,虽有波折,但结果还是顺利的。
漫长,则是贾赦浑浑噩噩的时间。他是清楚地知道,他真的错过了什么,连妻儿的死,亦是直到方才才算知道真相,贾赦是苦痛,但亦仅止于此。
――这两者的差距,使得贾赦对“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其实并没有多少“实在感”。
――可以说,正是因为此刻直面张枢的“失态”,贾赦才后知后觉地,心生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而张枢对比贾赦,则完全不一样。
他清楚知道,犯下这一切罪孽的凶手,却毫无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妹妹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