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月,你其实,很喜欢他吧?”
莫铄月心头一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中的羊脂白玉发簪,唇角微微扬着,似乎在笑,眼底却隐约有苦涩,“我不是适合他的人,也无法成为与他相伴一生的人。他的……家人,一直在为他择妃,我的身份,配不上他。”
所以,我要做的事,报的仇,需抓紧了。
莫铄月心里想着,让仅存的理性赶走莫名的悲伤。
“铄月,我在春晓院多年,识人的本事不敢说卓绝,但是一个男人是否有真情,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恭靖王对你,是动了真心了。”
“你可知,不用多久,他便要迎来他的新王妃了。他这一生,或许,从来无需我。我终归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莫铄月唇角还是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见春丹欲要劝说,她直接抛出一个问题,“你曾说,漓水县是个适合颐养天年的地方,此次怎会突然赎身上京?”
“你呀,在自己的事上,总是藏着不说。罢了,你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我也懒劝你。”
春丹叹息,说:“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提及过,幼年家贫,我被迫与弟弟分离。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托人打探他的消息。”
春丹一向不是个究根问底的人,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又道:“月前,春晓院来了几个京都走镖的人,见到我身上带的玉佩,说是眼熟,就把他身上的那一块拿出做比对,竟然一模一样!这玉,我与弟弟一人一块,成色极为相近,很难再寻到相同的。那人说,这是几月前,一个托镖的客人抵押在他这的。他也觉得甚是奇怪,明明货物在他手中走镖,不但客人不需他们抵押何物,还又押了一块玉佩在他这,说是,到时他好寻到他们,真真是奇怪的很。”
“我呀,哪里顾得上奇不奇怪,看到玉佩,我就觉得是看到了我弟弟一般,追问之下,那人才透露说,是在京都遇到的这个客人,我这才急急要赎身上京来寻人。可惜,在这偌大的帝京,单凭镖师给的一个名字何以找人,唉…”
“时隔十数年,若真是你弟弟,早已成年,长相大变。就算找到,凭着玉佩和名字,你也未必就能确认,那人必是你弟弟。而且,按你这般说来,像是是在故意引你寻他。我隐隐觉得,此事太过巧合,或有蹊跷。”
春丹解嘲一笑,“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这个顾虑,毕竟我寻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却突然有了消息,还有了如此准确的信物。可是,我转念一想,我充其量就是个烟花女子,如今年岁渐长,说成残花败柳都能算,有什么可让旁人图的呢?”
“美人盛年,如芳菲桃杏。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夜夜得人魂牵梦绕,居然都说是残花败柳。”
莫铄月浅笑,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说:“或许多年付出,终有所获。你弟弟是否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明日我托王爷……端平王爷多派些人手寻一寻。毕竟你如今在他府上,而且京都他要比你熟稔,寻人要容易许多。”
春丹忍住笑意,也不点破,她怎会听不出莫铄月口中的“王爷”到底指的是何人,说:“那最好不过了,其实,我弟弟小时与我长得十分相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