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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二年六月十八,突逢狂风骤雨,雷电交加,余卜得一卦,卦象所示如下:二十逢三遇巨龙,应顺应敬莫侵扰。雪落轩辕殷梅落,休将养息一世安。据实佐证,请主上论断。
批复之处,朱红的两短横,排成三行,看起来像是八卦中的坤卦,莫铄月不由得想起“乾三连,坤六断”那一句。
当初为了顺利揪出偷尸案的始末,她还特意去了道观修习了一段时日。猜想,这种应该是以八卦的卦象作为一种暗语。
她继续往下看落款日期:景初二年六月廿一。
精简而不冗杂,一眼领会。十五年前的赑屃司做事,倒是真如民间传言那般,专注事务,不搞花样。
但令她更为惊讶的是,李蕴旼居然真的记得一字不差。
她看着文书上的“二十逢三”四字,又在头尾两处日期上停了好一会,在心中估算了一番。
李蕴旼指着开头处的“六月十八”,说:“永光二年六月十八……不太对,若是风雨交加,雷电大作,按钦天司中所记载,应该是那年的闰六月十八。”
见莫铄月的目光中略带询问,他又解释道:“小时候总觉得太傅授业太过枯燥,不是经常流连于父皇的书房,就是钦天司,过往历史记载的事,我应该都已看过。”
莫铄月甚是惊讶,哪里能想到,眼前这清冷又克己复礼模样的人,居然也有过逃学的经历。
果然,人还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她方才就推算出,永光二年为闰年,鉴于他前面的表现,莫铄月对他这样的好记性,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心中憬然,轻敲了两下桌面,说:“我想,我大概能推测出吕顺心中所惧怕的事了,就是,想要指证,还缺了关键的证据。”
“何念娘那边的线索?”李蕴旼柔声问。
“不错,”莫铄月略一颔首,“念娘的线索一到,我想,案子能破了。”
“难怪我总觉得耳尖发热,原来是小铄月一直挂念着我呀。那我肯定不能让你久等呀。”
人未到,声先到,何念娘推开门,却一直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对着莫铄月神秘一笑,“这关键一环中,有一事,你一定是想不到的。”
莫铄月看着她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只能满足了她的故作高深,追问:“何事?”
何念娘笑而不语,走入屋内。而她的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绽青色长衫,一副儒雅书生打扮的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紧抿着唇,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并无书生的淡然雅逸,而是满满的悲痛和戾气。
“要杀便杀,兜兜转转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绽青长衫男子眉头深锁,自顾自地席地而坐,然不管眼前是何人,一副反正我就是求速死,你们能奈我如何的模样。
莫铄月不由得心生好奇,问:“这人是?”
“他的本名太长了,我记不住。不过,”何念娘神情颇有几分忍俊不禁,“他的汉名,我一说,你肯定一听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