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行礼,“谢端平王爷。”
坊间对这位端平王的评价一向都是谦逊有礼,温润如玉,从不摆什么架子,看来是真的。莫铄月在心里想着。
他又微笑着转向莫铄月,说:“我记得四弟在信中好像提过你……姓莫是吧?”
莫铄月欠身行礼,“是。”
李槟微一挥手,示意她起身,微微压低了声音:“四弟的身边大都是些糙老爷们,和他们相处久了,都不知什么叫怜香惜玉,还望小莫你多担待一些。我刚刚同四弟说了,姑娘家的身子哪比得了男子,可不能这样日夜操劳。”
“多谢端平王爷体恤。”
莫铄月心中生出一丝感激,不免对刚才自己那没来由的怀疑,感到更加愧疚了几分。
这样平易近人又会体恤下属的皇子,居然和李蕴旼那样,也就比冰块多一口气的人是亲兄弟,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皇兄,可要留下午膳?”李蕴旼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微眯着眼,看着李槟。
话听着像是留客,但那语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不必不必,”李槟挥了挥手,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为兄就不打搅你们了。”
话音一落,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铄月,转身出了中庭。
就算再迟钝,莫铄月也能领会到他这话里的,那种暧昧的调侃。
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又觉得这种事情清者自清,越解释反而是越描越黑。
索性径直去往前庭,把刚刚临时托付给裕阳的榧木小箱再次抱起,走进菩净轩。
“王爷猜想的不错,那毒确非砒霜,江仵作验过,说是鸩毒。”莫铄月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李蕴旼的神情,“鸩毒可以算是皇城中独有,我觉得,你或许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幕后之人。”
李蕴旼喝着茶,神色淡淡的,没有理会她的话,反道:“确定凶手了?”
莫铄月沉吟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缺了两个关键的证据。”
李蕴旼凝望着她,眼里微带询问。
“这个案子,按照一种最合理的推断,也最容易得手的方式,就是事先把毒下在这截小竹管中。我之前一直不解,为何这一支小竹节没有被京兆府取走,昨夜到了京兆府才知道,原来他们取走了一箱。只是这些,都未验出毒。不过,也就是这样,我才确定,这小竹管,是最关键的证物。”
莫铄月取出一直随身携带,包在帕中的那一新绿竹节,又将榧木小箱推到李蕴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