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继的笑容僵了一僵,但很快恢复自如,“是这理。”
莫铄月不语,懒得再与他周旋,径自走向大门外。
这两主仆简直一个比一个精。
一个冷脸精,一个笑脸精,要不是她反应够快,简直是何时命丧他处都不知。
这两人一致笃定地告诉她,一切安排妥当,让她无需惊惧。
但就是很有默契地不告诉她——路关很有可能要将她掳走!
要不是最后一刻,路关的那一句——没看出这姑娘是个良家女吗?
她怎么想,都猜测不透那香囊最有可能的作用。
她这一身红衣虽显眼,但比起那些穿金戴银的富豪身上的鲜丽锦衣,她可是显得黯然失色了些。
何况,一进门他们三人便被酒楼小厮领着上了二楼雅间,若不是刻意关注,想来她也就此淹没在金丝银线的泱泱众人之间。
不是多么特别的存在,却被人留心关注。
所以,反过来推测,她也就猜出青衫男子即是路关。
那这平白无故得来的香囊,不是用来对付敌手,难不成还能是定情之物?
若不是最后看穿路关的意图,莫铄月觉得,现在的自己早就不知身在何处,命都有可能搭在别人手里。
她的余光不自觉地撇到手中破裂的香囊,想起他最后温声的提醒,“记住,香囊万不可离身。”
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浮起一丝暖意。
其实冷静下来,李蕴旼的那点算计不难猜到。
他其实是想循香追踪,也算准了香囊中的香能够半路迷晕逃犯。
还算有些良心,也不见得完全不管她死活吧。
想到这,心里堵的那一口气,不知不觉间,消了大半。
她不知为何此香只对路关有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此犯,李蕴旼了如指掌。
夜里回程,一路上三人似是乏了,不言不语,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马车行进的笃笃声,格外明显。
可只有莫铄月知道,她一路咬唇不语,是因为憋着气,还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她见坐在自己对面之人,闭目安坐,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终还是忍不住,问:“公子,那香囊中的香……”
李蕴旼睁眼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令莫铄月觉得这只是一种错觉。
一种,他似乎一直在等着她发问的错觉。
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一只手,摊在莫铄月面前。
莫铄月略显溟茫,一时反应不过。
李蕴旼微微一笑,“香囊。”
“哦。”莫铄月慢吞吞地从袖中取出那勉强还能辨出原来模样的一块破布,神色微带局促,“不如,小人修补后,再还于公子可好?”
“香囊既到你手中,便没有再收回之理。”李蕴旼放下手,语声平静,辨不出喜怒,“只是里面的熏香,可惜了。”
“方才情况危急,小人也只是顺势而为。”莫铄月垂首,姿势谦卑,但话里没有一丝的歉意。
见对面之人静默看着自己,不由得继续问,“小人有一事不解,这香囊中的香,为何只对路关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