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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如此有道理?!
……
半晌之后。
周谦苦笑一声,“小姐莫做试探。
我周谦,不是周诩。我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周诩他是我兄长,纵然我与他立场不同,眼下也是生死性命之争,可我,不会以暗杀之法,行刺客之事。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这个皇位,我志在必得,非我不可。我有的是手段,没必要去用如此令人不耻的。”
“殿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古大位之争,只有输赢胜负,哪里来的君子操守?何况,是截杀,不是行刺。”
“……”截杀,行刺,不是差不多?你这建议,和之前同周诩提的,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么?哦,虽然看起来十分靠谱,确是可行。
“小姐深谙人心,讲的很是令人心动。
然则,我周谦的答案,还是,不。
周诩他纵使再不济,品性才能不足以为君,可他征战沙场,从军多年,杀敌无数,若是消息属实,那岂不是,我周谦令他间接死于异族之手?
成王败寇,纵然我日后杀他,他也是大周皇子,是夺位失败,是愿赌服输。我绝不容许,借刀杀人,借异族之刀杀人。
我大周皇族,大周官员,大周子民,再怎么争,怎么斗,也是我大周内部自个儿的事情。
再者,燕北乃大周门户,燕北以南,再无像样的天堑关卡。
大皇兄在军中颇有势力,其一旦在燕北出事,若然事态失控,若然军中哗变,若然等不及我旨意下达,若然众军来不及整顿,那届时,该当如何?
我以为,国之大事,当审慎为先。
我以为,以小姐胸怀手段,断不会轻易以燕北冒险。
……”
……
程知定定地与眼前这个人对望。
半晌之后,起身,俯身一礼,“某愿为殿下驱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姐请起,得小姐相助,乃谦之幸。”
……
“小姐大才。
谦与大皇兄不同,若是易地而处,若是外患还未如此逼人,必取小姐之策。
悄然领军,轻车简行,奇袭京都,迅速平定乱局,落实名分。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大皇兄势在军中,长于武力,而短于权谋。
秦氏盘踞朝堂时日久矣,党羽密布,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着实不适宜同其慢慢耗着。容其纠结势力,徒生变数。
谦若是大皇兄,必定以“除奸佞,扶朝纲”为名,横扫京都,将秦氏核心成员一网打尽,历数其祸国殃民的罪状。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同时,强调秦氏势大,手段毒辣,排除异己,有但凡为求自保附贼之辈,可既往不咎,容许戴罪立功。
刀锋在前,名分既定,名正言顺的皇子,无人与之相争,又不欲展开大清洗。届时,再挑出一二文臣,作为表率,大加拉拢安抚,便可暂时平定局面,稳住人心。
朝中之事可再徐图后计,多年痼疾可再慢慢除之。”
程知心下一叹,人和人之间,果真是有差距的。皇帝这个位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
周谦的理念,正与自己契合。志同道合,再好不过了。
说来,自己一开始的感觉,倒是精准。这人无论是姿态、行事、话语,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同类的味道。
程知随即一笑,饶有兴致,“可殿下,却只是殿下。”
周谦闻言,长眉一挑,“不错。人,应该摆正位置,找到适合自己的。
谦长于权谋,短于武力。大皇兄的路子,并不是我该走的。可我,却绝不会只着眼于朝中。
谦深知,真正经手干实事的,是中下层官吏。
身居高位者,若无长期历练打磨,不知世事世情,不知术业专攻,除非举一反三、见微知著、天资绝顶、惊才绝艳之辈,否则,多是尸位素餐之徒。
而本朝,能日日上朝,位列东西的官员,很大一部分,或多或少与秦氏有些关联纠葛。
家大业大、明哲保身之辈,行事谨慎,不会陪谦冒险。谄媚逢迎、见风使舵之徒,没什么真本事,没有拉拢价值。
故而,谦另辟蹊径,从底层官吏着手,多番挑选、观察,自他们势微起扶持。而今,幼苗已然成长,扎根京中、地方,有朝中,有地方。这也是,谦身处京都,不结党,不寻事,却知晓各地之事的根基。
大统之争,最后的时刻,日渐临近。大皇兄与秦氏,必有一战。”
话到此,已然够了。周谦意味深长地瞧着眼前那人。
程知嘴角微勾,“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大皇子来势汹汹,紧紧相逼,殿下只需稍加引导,便可令秦氏早定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