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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份喜欢,激起了内心深处的妄念,才会因她将立中宫而酸涩,才会因她谈及婚事而失态。思及此,沈文蓁上扬的心绪顷刻散去。赵珵她有心上人了呢,她说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会和那个人举案齐眉,共治河山。
呵,我是在妄想什么?我和她同为女子,就算她没有喜欢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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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蓁的神色变化都被程知瞧在眼里。纵是初识情滋味,纵是不懂女子愁肠婉转,可至少程知生于现世,涉猎颇丰,基本的面部表情识别还是颇为知晓的。有紧张,有茫然,有欣喜,有失落,这是几个意思?更何况,文蓁在自己面前很是放松,不自觉就神游去了,脸上神色清清楚楚,这本身不也能说明问题么?
程知心下一笑,装作没看到眼前人儿的怔愣,一本正经地开口,继续接上,“文蓁,我已接受许济昌的投效,接下来,他会配合我们行事。你可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三省六部制?我打算安排你入六部历练,拜许济昌为座师。你意下如何?”
“什么?”沈文蓁大惊失色,“六部可是外廷,怎容得臣一介女子?”
“女子如何?大晋朝如今正是一个女子压在他们头上!你若有意,便放手施为。我倒要看看,今时今日,没有充足合理的缘由,满朝文武谁敢随便说一个不字?再者,还有许济昌在旁策应。”
沈文蓁又是哑然。赵珵这般强势霸道,却独独对自己温柔体贴,怎能不叫自己心生旖旎,越陷越深?但凡她待我有一分如我待她,我都愿意不计名份,不计后果。只不过我于她而言,大概就只是她昔年所说的,踏上荆棘路,一个人未免寂寞,她只是想有人同行罢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江山社稷,她会成为一代圣君,难道自己要因着这一厢情愿的情思,给她徒添困扰么?
沈文蓁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无奈压下万般情思,自是心下苦涩。此时只得把副心思拉回国事上,勉强回道,“陛下深谋远虑,自有计较。既是陛下安排,臣必力以赴。”
“你资历尚浅,缺乏根基,待六部历练之后,我才好把你调入中书。届时有三省履历,才好便宜行事。我欲将政事堂设在中书之下。”
“陛下欲以中书为中枢?”沈文蓁微顿,心下长叹,终是坚定,“陛下厚恩,臣何德何能。君以国士待我,必以国士报之。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喔?厚望?你猜我要望什么?国士?可我并不想你仅仅以国士来回报。国士还能有,可你沈文蓁却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
看着小兔子瞪大的眼,没有惊惶,只有疑惑,程知终是决定主动出击。是时候了。
“你前些日子为何避着我?莫不是你爱惜名声,想同我保持距离?”
“我没有!”她竟是问了。
“是没有避着我?还是没有想同我保持距离?”
“我…我,你不畏流言攻奸,可我怕你白璧微瑕。”
“喔?你爱惜我的名声甚于自己?你最先想到的,是我?”
又来?这般暧昧交错的眼神,这般引人遐思的腔调,像极了情人间的喃喃私语。可这人却是这般毫无禁忌。
沈文蓁情难自抑,这人撩拨了自己转身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一时心下火起,脱口而出,“是,我就是爱惜你,看重你,甚于自己。我就是想着你,念着你,怎么样?赵珵,你满意么?所以,我不肯放过那些贼子,我不愿意你手下留情。”你明白我的心意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唔,贼子?文蓁你莫不是以为此番流言风波是出自许世颐、吴景书之流的手笔吧?”
“……难道不是?”沈文蓁惊讶莫名,“你引蛇出洞,朝中鼠辈几近被犁了个干净,莫非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咳,”程知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文蓁,你可还记得当日御花园醉酒之事么?”
“这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和赵昊虽说基于志向一致,达成协议,可终究各有利益,相互利用。那日我俩的相处情态,便被他瞧在眼里。赵昊性好渔色,于情之一道颇为精通。”
“啊?所以制造流言,污蔑你,中伤你?你名声有损,于改制有何好处?这等紧要关头,他难道不以大局为重?”
“咳,咳,就某种程度而言,这也算不得污蔑中伤。赵昊这人一向放肆无忌惯了,名声于他素来不算个事儿。日前我不是被朝臣逼婚么,他便传来私信,说是要送我一份大礼。”
“大礼?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