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这个阵法选得没毛病,但关键就在于阵布置得再好,别人不和你玩儿,不入瓮,那最后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像是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对,师父一边布阵一边骂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咳嗽了一声,小声的说道,“师父,这青龙长什么样子你看见过吗?就我们布的这个八门金锁阵可能困不住它吧。再说了,水在桥下,我们在桥上,这八门金锁阵就算布好了,那青龙不跳上来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可以啊臭小子,以前老子叫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从来不唧唧歪歪的。现在怎么了,翅膀真的长硬了?”
我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师父要这样怼我一下。
“你好歹也算是正式步入修行了,难道就不知道所谓的金丹既成,脱体如废这句话?”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没听过。我现在所知道的这些修行知识,有一部分是老乞丐给的刀账上会有记录,还有一部分是王俊会时不时地和我说一下。
这什么金丹之类的,大概都是结丹期的事情了,我自然也不会好高骛远地去了解那种事情。
见我听不明白,师父就又换了一种说法说道,“所谓的金丹既成,脱体如废。说的就是当一个人修炼出金丹以后,他的本命就不再是他自己的身体了,而是他的金丹。可以说只要金丹不碎,这金丹期的修行者就是不会死的。同样的道理,金丹既然是所有力量的源泉,那么不仅人有,龙也是有的。那青龙被镇压在三皇塔下这么多年,腹内的金丹和背上的龙筋早就被人给抽掉了。没有了金丹,这青龙就不能够呼风唤雨,而没有了龙筋,这青龙也就不是一条龙,而是一条……鱼。”
师父话音刚落,一阵嘈杂的像是拍击水面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发现在泄洪口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鱼从泄洪口那里跳出来。它们完没有害怕的意思,按理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在水里鱼也可能会被震晕,甚至五脏六腑被震碎,导致死亡。
而且最让我觉得不能理解的还是这泄洪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鱼,按理来说在蓄水的时候不就应该有铁丝网把这些水里的东西给过滤一下吗?
没功夫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落下去的鱼就被摔成了肉酱,下面的水染成一片鲜红,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师父将黑白旗幡拿在手上,冷哼一声说道,“这条恶龙还真是死性不改。被镇压这么多年归海心切是可以理解,但为了自己的飞升杀掉这么多同族就太造孽了。玄清,看我号旗,风起!”
本来还在走神的我一听师父下号,几乎是下意识的手就动了起来,配合着师父抓了一把朱砂往空中洒。
师父双手把住黑白旗幡哗啦一挥,空中的朱砂在风的作用下聚集成一个球,在黑白幡旗间不停地翻滚凝聚,就是没有落下来的意思。
站我旁边的苏小沫如果不是我之前有吩咐她不要出声不要随意走动,此时的她肯定会惊讶地叫出来。但从小看到大的我却觉得没什么好稀奇的,神贯注地看着师父手上的黑白旗幡,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黑白旗幡挥动,一阵疾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直接朝着泄洪口吹了过去。
本来风就由水起,更不用说泄洪口这么大的排量,自身周围就会有很强劲的风涡,一般来说是不会受到其他风力干扰的。
但是黑白旗幡招出来的风可不是一般的风,那些从泄洪口里飞出来的鱼还没来得及下坠,就被疾风狠狠地拍在了水坝的坝体上,直接拍出一滩鲜血,然后才是往下面落。
别看最终都是往下面落,但这血是在下面还是在上面就很有讲究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鱼被拍在坝体上,坝体上的一排排鲜血也总算有了雏形,我这才看出来师父是在以风为笔,以鱼血为墨,在大坝上画了一个封神符。
随着封神符最后一笔画完,师父手上的黑白旗幡停了,旗幡中间的朱砂也簇簇掉落下来,朱砂变成了白砂,完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玛德,我现在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久了不运动刚才差点挥不住这旗幡。”
师父一边说一边吹了吹自己的腰,我在后面听得泪流满面。
别看黑白旗幡轻巧,实际上光是那个旗杆就是实心的沉木,和铁差不多重的。师父画符用了三百七十一画,也就是说他拿着比铁还重的黑白旗幡挥舞了足足三百七十一次。这种体力如果也算是老,那那些年轻人不知道应该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