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已经半年之久,双方都战得极为狼狈,但张楚军却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而自己,已经在这里坚持半年了,每一次发出去的求援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信,如果这样僵持下去,李由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李由此时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有敖仓,有源源不断的补给,但随着战争渐渐频繁,日渐惨烈,李由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心中烦闷之极,李由无心再巡视城防,他重重拍打墙垛一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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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张楚军大营,此时吴广也在召集众将,商讨着如何能够攻下荥阳的会议,这一战打的如此艰难,吴广早已萌生退意,但陈胜不允他此时退兵,吴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攻城。
前前后后,陈胜已派了四次援军,总数多达六万,如今,虽然张楚军损兵折将,但自己手下仍然有十万可用之兵,这也正是吴广敢继续围困荥阳的原因。
但如此僵持,终究不是办法,所以吴广今天召集众人,准备商讨对策,如果不行,他只能采取强攻的办法。
此时帐内极为安静,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吴广也在端着酒碗,静静喝着,不知过了多久,田臧起身说道:“如果大将军不肯退兵,我有上中下上策,可供大将军选择。”
吴广听后,眼前一亮,右手放下酒杯,朗声问道:“快说,有何计策。”
田臧给吴广行一礼,这才在帐内踱步,笑道:“上策,我们即刻回兵,向砀郡进兵,夺陈留,在那里养军,春种秋收,只要军粮充足,我们秋天,便可杀回,那时,李由以为我军怯战退去,必不设防,然后我们大举攻城,此战必胜。”
田臧说完,凝视吴广,但吴广此时却低头沉思,他双眉紧皱,许久之后,吴广叹道:“此计不可。”
吴广拿起酒杯,再次喝一口,叹道:“大王让我们围攻荥阳,势在必得,增兵四次以壮军威,如今我们无功而返,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此计万万不可。”
田臧见吴广不肯,刚想开口劝阻,吴广却摇手叹道:“不必多言,此计绝对不行。”
“不是还有中策吗?说来听听吧。”吴广岔开话题,田臧只得摇摇头,说道:“中策,我们假意围攻荥阳,悄悄撤军奇袭敖仓,敖仓储栗丰富,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拿下敖仓,荥阳便是一座孤城,没有粮草,还能久守吗?”
田臧得意的大笑起来,吴广再次摇头道:“这也不可,如果我们分兵继进,一旦李由出兵奇袭,荥阳之围可不战自解,那时,夺下敖仓,我们却失去了围困李由的最佳时机,得不偿失,不行不行……!”
吴广再次拒绝田臧,田臧略显不悦,一旁,前将军徐武起身劝道:“敖仓失守,李由必不敢久恋荥阳,那时,大将军分兵继进,荥阳可破。”
徐武的劝谏,吴广似乎听不进去,他依然紧皱眉头,摇头叹气,一旁的田臧急道:“若如此,大将军只能走下策了,强攻荥阳。”
大帐内一片寂静,田臧的上策可畏高明,避其锋芒,蛰伏以待,有了稳固的军粮,何愁荥阳不破,但吴广却听不进去,但田臧的中策,分兵攻打荥阳,断李由根基,只要没了粮食,李由同样守不住荥阳,但吴广却还是听不进去。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最终,吴广猛拍桌案,令道:“传令,集结三军,不给理由喘息之机,不拿下荥阳,誓不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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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轰隆隆敲响了,荥阳城四周,张楚军如蚂蚁般,团团围拢而来,旌旗飘扬,云梯林立,不久,在吴广的一声号令下,四面强攻,张楚军怒吼着向荥阳城发起了猛烈进攻。
这次吴广可畏誓死一战,他投入了近五万大军,四面围攻,而城楼上,李由焦虑万分,他见敌军已渐渐靠近,猛然下令:“弓箭手,放箭!”
南门的弓箭手扬起弯弓,向城下射箭,其余三座城门,也陆续进入了战斗状态,射箭,抛石,扔滚木,烧得滚沸的粪汤抛下城楼,秦军把各种手段统统用上,来对付张楚军这次猛烈的进攻。
战争从下午持续到深夜,一波波张楚军攻上城楼,却又被秦军的长枪大戟杀了回来,惨叫声接二连三,不断有人从城楼上坠下,第一波人死亡殆尽,第二拨人又替补上,继续攀爬云梯,向城楼强攻。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张楚军依然没能在城楼上占住脚,此时,张楚军死伤惨重,城楼下血流成河,一名传信兵疾驰而来,向吴广汇报:“大将军,东,西,北三处兵马死伤惨重,已近三万人伤亡。”
吴广听后,将佩剑狠狠摔在地上,恨道:“传令,加兵攻打,天黑之前,必须夺下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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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过去,荥阳安稳,吴广无奈,命徐武,邓说两人分兵攻打周边县城,并向陈胜求援,请求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