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子高因为不久前,去齐地处理一些琐事,没有在都,才能避过这一劫,但时间蹉跎,转眼间,今天刑场上,自己的兄弟被胡亥下令处死,鲜血染红了市曹,而且,赢子高还有耳闻,自己的姐妹们也被处死在宫中,这件惨案使天下震惊,举国哀痛。
愤怒中,很少舞剑的赢子高挥舞着剑,做下了刚刚这首诗,这首诗表达着赢子高的不满,和他对秦国未来的担忧,手足相残,胡亥何其残暴。
可赢子高更清楚,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众公子已先后被处死,唯一尚存的,只剩下自己,胡亥一定会千方百计,想办法诬陷自己,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自己可以潜逃,去齐地,去魏地,去楚地,总之,天下之大,总有自己藏身之所,可自己有三房妻小,两个儿子,若自己逃走,他们怎么办?
拖家带口,哪有那般容易脱身,赢子高果断放弃了离开咸阳的打算,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必须敢作敢当,想到此,赢子高脑中,闪现出赢将闾自尽的慨然和大无畏,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但不管如何,赢子高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他不舍得妻小,不舍得两个儿子,但明哲保身,赢子高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家小,唯一的办法,他只得主动向胡亥请命,已死保家小,可赢子婴知道,如果胡亥心软,也许,他会赦免自己,只要自己被赦免,赢子高准备放弃偌大家产,隐身山野,不问世事,就此终老一生。
下定决心,赢子高快步向书房行去。
甘泉宫,胡亥刚刚泡完温泉,他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从未有过的疲惫让胡亥感觉困意来袭,他在两名姬妾的陪伴下,向永乐殿行去,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走来,在胡亥身旁轻声道:“陛下,公子子高送来奏折。”
胡亥听到子高名字,不由停住了脚步,接过奏折,奏折是用锦帕书写的,胡亥大概看了一遍,子高在信中十分诚恳,已始皇帝对他关爱有加来承认他曾经在某些事情上犯过错误,曾经在职位上谋过私情等,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表白,只有最后一句话勾起了胡亥的兴趣,子高在信中祈求胡亥赐死自己,希望能够葬在始皇帝皇陵旁,永世守护始皇陵。
胡亥看信后,游移不定,他不知道,子高在玩什么把戏,略作沉思,胡亥把奏折交给内侍,并让内侍去请赵高,这才缓步向永乐殿行去。
下午,小雨淅淅沥沥落下,大殿外噼里啪啦,都是雨点击打屋檐发出的声音,就在胡亥依偎在姬妾怀中的时候,赵高在内侍的带领下,缓步走入大殿,快到胡亥身前时,赵高躬身施礼:“臣,见过陛下。”
胡亥笑着摆摆手:“赵卿请坐。”
一名内侍拿来软席,放在胡亥下首不远处,赵高行一礼,坐在了软席上,看着胡亥与姬妾卿卿我我,赵高心中略有不爽,不过胡亥此时,已荣登九五自尊,已不是曾经的公子,所以,赵高此时,还不敢在胡亥面前摆出老师的架子,只得轻声问道:“陛下找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胡亥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内侍,内侍走过来,把子高的奏折交给赵高,赵高大概看了看,不由笑道:“公子子高已经坐不住了吗?”
笑声过后,胡亥疑惑道:“他主动请缨,我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高见胡亥游移不定,不由笑道:“子高这是明哲保身之策,很多公子,和朝中重臣都因为犯罪,连累家族,有的甚至诛夷三族,家破人亡,所以子高才会出此下策,向陛下主动请死。”
说到这,赵高觑一眼胡亥,继续道:“不过,陛下何不借着这次机会,允诺子高,让他自裁,以绝后患?”
“朕担心,会不会引人话柄?”胡亥还是有些担忧,赵高却朗笑道:“陛下,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这件事,臣觉得,可以应允。”
胡亥再次低头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点头答应,这时,赵高又笑道:“陛下,臣建议,阿房宫的修建,不妨加大力度,争取五年内完工,这样陛下就可以住进这无比浩大的宫殿,不知陛下感觉如何?”
听赵高提起阿房宫,胡亥不禁爽然大笑:“朕也有此意,另外,从各地募集五万精兵入咸阳,确保阿房宫可以顺利完工。”
赵高拱手唱诺,起身离去,看着赵高离去的背影,胡亥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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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百余名秦兵护卫着一名宦官,驭街行去,在半个时辰后,这支队伍抵达了子高府衙,入内后,宦官敞开圣旨,赢子高忐忑的跪在地上,低头等待,不久,宦官尖锐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赢子高自认罪过深重,向朕忏悔,朕虽有心赦免,奈何王法无情,不可苟斯,特赏赐公子赢子高钱十万,作为丧葬费,厚葬皇陵东隅,以示皇恩浩荡,钦此。”
听完圣旨,赢子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胡亥果然预谋已久,存心杀死自己,今天圣旨下达,自己恐不能再活,忐忑中,赢子高接过圣旨,向后衙行去。
与妻小,儿子道别,赢子高服毒自尽,三天后,出葬皇陵东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