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此时在写一本很重要的折子,此时见项庄入内,放下毛笔,不由笑道:“项庄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快坐下说。”
项庄拜谢,来到软席旁,与扶苏相对而坐,这时,一名下人端来茶水,放在二人面前,项庄见下人出去后,轻声道:“公子听说了吗?蒙恬将军被下了军权,调到漠北去了。”
扶苏点头:“今天早朝,我也在,本想出来制止,可父皇决心已定,我也无可奈何。”
扶苏轻叹一声,起身在桌案上拿起奏折,放在项庄面前,沉声道:“最近招贤馆事务极多,我与众人商讨,准备就百姓的土地问题和减少赋税,起草奏折,上报父皇,所以,今天本打算去安抚蒙恬,可多方思考,我还是决定,从解决根本来对待此事,蒙恬的北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何出此言?”项庄不解问道,扶苏端茶杯轻抿一口,无奈道:“蒙恬将军今日归来,父皇命令平身,众将居然无人起身,这说明什么?”
扶苏凝视项庄片刻,叹道:“这说明,蒙恬锋芒太露,父皇必起杀心,与其在朝中惹人议论,不如栖身漠北,也许可以逃过此劫。”
扶苏的分析,不无道理,但蒙恬北上,扶苏如同断臂,想到这,项庄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公子想过吗?蒙恬北上,公子在朝中将会失去一颗棋子,会给对手加倍反击的机会……”
扶苏抬起右手,阻断了项庄后面的话,只无奈冷笑:“天意若此,何需强求,你不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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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府内,李斯在一名府兵的引领下,穿过前院,走入花园,行过长长的白石路,来到了一处小池旁,赵高此时身穿斗笠,手举鱼竿,十分优雅的坐在池旁,不久,李斯走来,干笑道:“赵大人好雅致。”
赵高听到李斯说话,将鱼竿放到托架上,回头笑道:“李丞相,我要恭喜你了。”
李斯一愣,他不知道赵高这句话的意思,不由警惕道:“赵大人何出此言?”
见李斯故作不解,赵高冷哼一声,略显不悦道:“蒙恬北上,就连扶苏的贴身侍卫苏角也被调离,此刻,朝中还有何人能与我们对立?”
李斯略作沉思,疑惑道:“你是说,丞相王绾,皇叔子婴?”
赵高点头,又笑道:“内史贾宏,是扶苏的人,但今天,我已略施小计,将他调离,而蒙恬居任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内史,又不得不栖身漠北,这是我们反击的机会啊。”
李斯微微点头,他今天的确嗅到了朝局动荡的味道,但王绾是老臣,始皇帝再暴怒,也不会轻易下掉王绾职务,想到此,李斯不由叹道:“王绾是秦国的老臣,也是秦国的栋梁,即使他不同意陛下兴建宫殿,也不至于贬离相位,赵大人就不要拿我开涮了。”
李斯自嘲的笑了笑,这时,赵高却忽然认真起来,态度强硬,双眼凝视李斯,冷语道:“若是王绾夜间暴毙呢?”
李斯身子一颤,不由急道:“赵大人千万不要做傻事,此事处理不好,会惹怒陛下,后果不堪设想!”
“李大人难道不想做丞相吗?”一人声音冰冷,从一旁的拐角处走出,李斯顺着声音看去,是胡亥,不知他何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是李斯始终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见胡亥走出,李斯慌忙行礼:“见过公子。”
胡亥冷哼一声,斥道:“畏畏缩缩,何以成大事?”
“臣不敢,愿听公子吩咐。”李斯抱拳回礼。
胡亥走入亭子,坐了下来,一名下人端来三杯茶水,放到亭内的石桌上,这时,赵高收起鱼竿,笑着走入亭子,李斯也随后入内,三人相对而坐,赵高干咳一声,笑道:“王丞相年老多病,已不堪秦国事务,是时候回去养老了。”
说到这,赵高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说道:“只要李大人接替丞相之职,未来胡亥公子登基称帝,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赵大人想让我做什么?”李斯不解问道。
“只要李大人能够随机应变即刻,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哈哈哈。”赵高仰头大笑,一旁,李斯略作沉思,他似乎亦有所悟,但儒生案一事,李斯觉得,收网的时刻到了,乃轻声问道:“儒生案已经彻查的差不多了,影响也很大,我觉得,是该定谳,上报陛下了。”
“不急,我还有一件更大的案子,留给他们,等这个案子爆发,咸阳的政治格局将会惊天逆转。”赵高自信说道,停了下,他看向李斯,再次大笑道:“只要你忠心胡亥公子,他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