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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神思游离之间,刘京兆已问完旁人,最终,便轮到了扶萱出列受问。
见来人是外甥未婚妻,刘耽微侧目光,看了身侧一言不发的外甥一眼。
他那从容敲折扇的动作停了,反而一手紧握着扇骨,手背上青筋暴起。
似乎,面有不豫?
可他再是不悦,自个该审的案子还得要审,该问的话还得一丝不苟问出去,也不能是他未婚妻就徇私枉法罢。
是以,对二人心态一无所知的刘耽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地开口问:“扶家女郎,五月十六酉时正,你在何处?”
“‘水月楼’楼船上。”扶萱镇静回。
“在作甚?”刘耽又问。
在扶萱之前,刘耽已经问过旁的人同样的问题。
舞童们答的是他们在厅内跳舞;扶谦、扶昀答的是在随歌童们一起奏乐;张瑶答的是在席上看舞;只有扶潇答的是在楼船顶上一方平台,与她在一处。
与先前几人讲好要说的话一致,没有变数。
扶萱心中有了底气,便从容答道:“楼船顶上,与二堂哥扶潇在一处。”
“可曾见过西泊口岸上的余三郎?”刘耽再问。
“当日雨密雾大,视野有限,我不曾见过除船上之外的谁人。”扶萱回。
刘耽沉吟片刻,正待要继续问下去,有人蓦地截断了他的话——
“那时你可曾于船上作舞?”
开口的不是旁人,而是谢湛。
作为惯常断案的大理寺少卿,他这一开口,不禁就自带了几分迫人气势,不仅刘耽惊了惊,连来听堂的余冰也微有诧异。
原因无它,盖因当事人余浩乃为大理寺的在案罪犯,谢湛今日是被京兆郡邀来旁听审查,并非请来会审的。
旁的人答话时他一言不发,偏偏在她答话时,他开了口。
扶萱暗忖:莫非他真猜到了?
对上谢湛幽深的墨眸,她诚实地道:“有。”
谢湛心中一哂,倒是认地快。
旋即,他又问:“为何不在船舱之内,要在船舱之外跳?”
扶萱回:“当时在外听得两位兄长的曲子传来,我临时起意罢了。”
临时起意?
方才还说雨密雾大,这娇气性子,上回马车里坐个凳子都跟坐钉板上似的,真就是听曲起了意,定也是会回那厅中舞,岂会自找罪受?
冒雨跳,不是刻意而为,还会是别的?
呵,学会当堂撒谎了。
谢湛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并未揭穿她,而是又问:“可是穿的赤色衣裙?”
谢湛话落,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