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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京都,于云复没说什么,于老爷子打电话把于道明臭骂一通!
于老爷子说吴家没法控制局面情有可缘,常委会里没人;咱于家有你镇着,还有莫中将协助,居然任由事态失控,象话么?鄞峡是什么地方,你不说我都知道,自打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升格为地级市后,连续几十年综合考核位列全省倒数第一。这期间一个精明能干的领导都没有?搞了那么多年都没起色,说明不是人的问题,而是鄞峡先天不足!正如西北大开,喊了二三十年口号终究不行一样;也正如中国足球要冲出亚洲,结果连东亚都冲不出去,基本的土壤和环境决定了自身高度,不是换教练就有用的!倘若方晟直接做市委书记也罢了,偏偏吴郁明骑在他头上,两人边打边干,能出什么成绩?别两败俱伤就不错了!
于道明赔笑道您别生气,常委会之所以形成一边倒态势,归根究底因为一方面鄞峡严重拖了整个双江的后腿,肖挺和何世风都很想补齐这块短板;另一方面方晟素来以擅长抓经济而著称,同时他所到之处总有领导干部落马,这回罗世宽和邵卫平出事,方晟虽躲在背后,明眼人还是把账算到他头上,您想想,谁还敢跟他搭班子啊?想来想去只有吴郁明了……
你打算怎么止损?!于老爷子打断他的话问道。
于道明笑道方晟从三滩镇一步步走到今天,鄞峡市真能把他难住?方晟、吴郁明、詹印,三颗新生代冉冉升起的明星迟早要碰撞,地位越高越承受不起失败,不如先在正厅位置上较量一番,即使落败还有重振旗鼓的可能;若到正省级层面,那将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根本没有退路。老爹,您以为呢?
于老爷子叹道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不想方晟正面跟吴郁明火拼,而让詹印从中渔利。你说重振旗鼓,哪有这么容易?当年三颗新星没有方晟,而是于铁涯,黄海败在方晟之手后能东山再起吗?至今连正处都提拔不了,因为有污点嘛。我担心方晟再有不测,咱于家可就连裤衩都输掉了!
于道明还是笑,耐心地说老爹,来双江之前我跟您一样没信心,但通过这几年与方晟打交道,愈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是打不死嚼不烂的铁豌豆,想把他击倒没那么容易,我预感吴郁明做不到,詹印也做不到,如果押宝,我铁定押方晟笑到最后!
于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俩在双江狼狈为奸,做了哪些坏事当我不知道?过阵子再收拾你!
说罢重重挂掉电话。
最后一句话让于道明惊呆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和小牛的私情肯定露馅,没瞒过神通广大的老爷子!
现在轮到于道明考虑如何止损了。
父子俩通完电话不久,于云复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来到老爷子书房。
“您……责怪道明了?”于云复瞅着老爷子脸色说。
于老爷子道“你们哥俩不方便说,我多说两句有啥关系?这事儿他的确有责任嘛,起码说明会前没充分预估到这个可能性,被张泽松和蓝善信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俩家伙是老江湖,相比之下道明的道分差了点。”
“我打算过阵子跟老吴见个面,约法三章,别让外人看笑话,真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于云复重重点头“书记市长明争暗斗在所难免,但要有底线,要斗而不破,核心问题是把鄞峡的经济搞上去,有了政绩两人才有希望松绑。”
“双方有共同目标,就不要为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大打出手,这是我们所期望的,相信吴家也能理解这一点。”
“理论上如此,可实际……”于云复也经历基层锤炼拚搏,知道问题最怕具体,认识上的高度未必能指导实际工作,“总之劝两位年轻人放宽心胸,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家父子在书房密议时,吴家父子也围着一方池塘边散步边低语。
“很不满意的结果,对咱家、对于家都是如此,我就奇怪于道明平时挺精明的,为何这回屁都不放一个?他对方晟有信心到这个地步,不见吧?”吴曦非常纳闷。
吴老爷子道“你不了解于道明,此人虽精于算计,深黯官场权术之道,但随机应变远不及于云复,依我看这回是被蓝善信偷袭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姓骆的!”吴曦咬牙切齿道,“处心积虑算计我们吴家对他有什么好处?等退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是一盘大棋,姓骆的只是冲锋在前,背后代表庞大而顽固的保守派!郁明也好,方晟也罢,都属于思想开明、思路开阔、敢作敢当的少壮派,根本不符合那些人的胃口,刻意打压也在情理之中。相反詹印倒比较对老骆的脾气,可能与工作环境有关吧,总之……我们要及时调整策略,不能以老眼光看待与于家的宿怨。”
吴曦道“您说得对,既然两人搭班子就不能相互拆台,否则谁都讨不了好。方晟那小子,嘿,从黄海到银山整掉多少干部,职位都比他高,这回罗世宽和邵卫平落马明显也跟他有关!郁明跟他斗,老实说我手心都捏一把汗,最好大家相安无事,早日离开鄞峡才是正道。”
吴老爷子仰天长长思索,道“找个机会,我要与于老见见面,把事情谈开了,以后才好做,相互提防着试探着徒耗资源和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