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范晓灵所料,方晟真成了惊弓之鸟,心惊胆寒躲在小树林里等陈建冬的车驶离后又隔了十分钟,才装作老态龙钟的样子一步步出了小区大门,防止有人暗中监视,没敢开自己的车,走到下一个街角拦了辆车。在市区兜了半小时才重回秀水华亭小区,见四下无人动自己的车。
上车后方晟才松了口气。
回到招待所宿舍,赵尧尧还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研究技术参数、经济资讯,方晟又冷又累,草草洗了个澡便上床蒙头大睡。大概结结实实受了惊吓,又在夜风里吹了将近一个小时,夜里开始高烧,最高达到392度。赵尧尧给他吃了两颗消炎药,然后不停地换湿毛巾贴在额头上物理降温,折腾到天亮才有所好转,她也疲累之极,蜷伏在他胸前沉沉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赵尧尧,方晟又内疚又懊悔。
内疚的是这些日子因为白翎受伤,自己欲火中烧,做事有些不经大脑思考,全然忘了应有的警惕和自律;懊悔的是不该招惹范晓灵,上次在霄龙雪山巅峰和她有了亲密举动,后来险些丧命于山顶,还住了几天院,这回又差点被捉奸——不是范晓灵有问题,而是两人八字不合,在一起容易犯冲。
方晟不迷信,但相信冥冥中自有注定。
到八点钟再量体温,385度。两人都松了口气,赵尧尧不让他上班,非说必须静养一天,方晟拗不过她,只得打电话给正府办请一天假。
费约则一上班就率领县委官员们到几个重点工程工地上视察,每到一处都表重要讲话,路过小洋葱西餐厅还进去坐了坐,鼓励叶韵扩大投资,为振兴江业经济多作贡献。
因为昨天下午常委会投票表决的特大新闻已传遍江业每个角落,今天两位主角的表现格外引人注目,也格外让外界诧异胜利者称病躲在家中,失败者却耀武扬威到处视察,两人到底演哪出戏?
殊不知胜利者是真病了,失败者则故作姿态,向外界表明自己仍是江业的最高领导。
大概是做贼心虚,范晓灵没敢打方晟手机,而是打办公室电话,江璐说方县长高烧。范晓灵听了难过得差点落下泪来,立即打电话到公安局“了解”昨晚事件的处理情况,对方会意,严肃地说一定要深查此事,挖出背后指使者!
言下之意不会轻易释放那四个汉子。
范晓灵说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符合办案程序,把案子查清做实。
请范区长放心,一有消息我们立即回报。对方保证道。
此时陈建冬已在公安局对面守了一夜,由于涉及辖区和夜间换班,加上蔡怀瑜找的渠道不是很顺畅,直到第二天早上上班才大致弄清昨晚121o生的事。
陈建冬整个人都不好了。
九号楼二单元12层只有两户人家,除范晓灵外另一户在外做生意,陈建冬敢拿人头担保方晟肯定跟陈晓灵有奸情。可为什么明明看到他进去,之后立即派人守在门口,人却不翼而飞?
内线向蔡怀瑜暗示,范区长对昨晚的事非常恼火,当场就指责那四个人报假警,今天又亲自打电话过问,看样子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局领导压力很大,最终肯定要给范区长一个满意的说法,否则交不了差。
内线还透露一个消息,为防止串供,陈建冬四个手下夜里就被分别关押到不同地点,审讯也由不同的小组负责,“简直象大案要案在抓”。
听到这里陈建冬更是抓狂,立即要求蔡怀瑜不惜代价把人弄出来,钱是小事,关键避免他们顶不住,吐露太多东西。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蔡怀瑜说,因为陪同费约视察不便说太多,匆匆挂断电话。
中午传来的消息更不妙。四个汉子口供倒是差不多,一口咬定受男方委托前来捉奸,警方特意联系范晓灵的丈夫陈治,他非常愕然,表示昨晚没跟任何人通电话,也不知生何事。警方一查他手机通话记录确是如此,遂认定指使者另有其人!
谎言被戳破,四个汉子阵脚大乱,开始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是神秘人委托,不知身份姓名;一会儿说在小区现有人进了范晓灵家,想看个究竟等等。警方越来越重视此案,将其优先级别上升了两个等级。
“原来找分局长打个招呼的小事,现在非得治安大队长点头,很麻烦了。”提供消息的内线叹息道。
陈建冬紧张万分,直言不讳威胁蔡怀瑜说要是那哥几个把自己交出来,会产生一连串反应,最终费约也讨不了好!
听了这话蔡怀瑜的心凉到透顶。
一方面后悔莫及引狼入室,本以为陈建冬能一举掀翻方晟,不料反而把自己甚至费约都陷入其中,现在等于越来越难以抽身;另一方面他隐隐怀疑方晟突然消失与自己在酒吧失言,把行动告诉周小容有关,当然也怪自己不好,偏偏摸了下她的手,让她有借口翻脸提前离开,或许出了门就打电话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