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诚大酒店总经理办公室。
张山眉毛揪成一团,心事重重道“按邱书记建议的找人加盟入股,还是干脆把酒店卖了,帮冬哥存一笔钱?”
胡副总是肖伟诚的马仔,摇头道“买涨不买跌,这会儿冬诚能卖几个钱?”
三人当中马财总从十六岁起就跟在陈建冬后面混,最为死忠,大声道
“既然冬哥叫我们守住冬诚,就必须一字不差地执行,亏本也得坚持!”
“账面已经亏六百多万了,”张山摊开双手道,“怎么坚持?”
马财总道“裁员,砍掉不赚钱的客房业务,专做餐饮,总之冬诚的牌子不能丢!”
胡副总点点头“倒也是办法,至昨晚为止客房部只有七位客人,都是一个月前通过网上预订的,不知道负面传闻,等这批离开客房生意基本结束。裁掉客房部二十七名服务员、九名前台和销售经理、十二名行政人员,可节省一大笔人员费用,关停所有房间后水、电、气、生活用品等又是一笔钱……”
“不能只算减法哟,”张山毕竟当了几年总经理,看问题的高度与他们不同,“真正赚钱的业务是客房部,餐饮不过吆喝赚个人气,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再说没有客房服务算什么酒店?不如叫冬诚饭店好了!”
马财总苦着脸说“可是关于客房的负面传闻太多,短期内恐怕没翻身的指望……”
“要是能联系上冬哥就好了……”胡副总试探地看着张山。
张山脸一沉,单掌重重在桌上一拍,喝道“你知道多少人在暗处监听?只能冬哥主动联系我们,我们绝对不可以打电话!”
胡副总与马财总对视一眼,颓然低头。
隔了会儿,胡副总道“昨天我找几个行政人员聊天,让他们出主意,办法倒是有一个……”
“快说!”张山急不可耐道。
“老实说我们几个打打杀杀在行,搞酒店纯粹是看场子凑数的,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如……”他犹豫片刻,“是他们提议的——让我们退居幕后,招聘专业管理人员来负责……”
张山冷着脸说“要是他们乱搞一气,把好不容易攒的家底子败光怎么办?”
“酒店圈子里有所谓职业经理人,一辈子靠这行吃饭,不会轻易砸自己的招牌。”胡副总说。
“是啊,我也听说人家说过,有专门猎头公司帮你物色,并提供一定期限担保,干得好继续留用,业绩上不去卷起铺盖滚蛋,合同里都写得清清楚楚,无须担心临走时为钱的问题吵架。”马财总附合道。
张山闭上眼琢磨了好一阵子,摇摇头道“还不如邱书记的提议靠谱,加盟入股虽说也派人参与经营,性质跟职业经理人差不多,人家毕竟投了股份,好歹跟我们绑到一条船上对不对?我觉得应该沿着这个思路走。”
“那……请邱书记帮忙找京都老板?”胡副总问。
“多管齐下,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张山已非早年只晓得打打杀杀、靠拳头解决问题的街头混混,狡黠地说,“想办法联系些感兴趣的人,货比三家不吃亏嘛。”
冬诚寻求投资的消息经张山等人刻意放风,很快传遍黄海。邱海波和卓雄虽吃惊张山不顾脸面地大张旗鼓,但事态毕竟朝好的方向展,当下暗中筹划,准备通过各种渠道上门接洽。
这天方晟开完省里关于对部分农副产品和经济作物财政贴补的落实会,叫了几名秘书打算讨论一下蚕茧开秤前的准备工作,却现叶韵笑模笑样坐在办公室,秘书们知趣地离开。
方晟叹了口气,道“今后有事尽量电话,一个年青漂亮且单身的女老板经常找副县长,会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流言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
她还是笑“事关重大,我怕电话里说不清。冬诚打算找人入股,有没有兴趣参与?”
“海陵装修工程刚刚结束,立足未稳就四处扩张,恐怕不好吧?”
叶韵笑得更迷人“收购海陵,不就冲着冬诚吗?”
方晟心头一凛,愈看不懂对面的女孩。围绕县招待所和海陵进行的攻防战,所有招数均在暗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整个过程中无人提到“冬诚”字眼。即使徐靖遥以后幕后支持者牧雨秋,仅仅知道方晟执意拿下招待所意在长远布局;庄彬隐约猜到徐靖遥和叶韵的收购行为可能得到方晟授意,聪明如他者自然不会探究深层次原因;邱海波、卓雄绝对不会泄露半分,连于铁涯都蒙在鼓里,仅仅被告知冬诚有展前景,必须把它弄到手。
那么叶韵如何得知海陵是奔向冬诚的跳板?倘若她事先一无所知,接手海陵后才根据种种线索得出结论,未免太可怕了!
“入股冬诚有何好处?”方晟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陈建冬等人仓惶出逃,巨额财产至今下落不明,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