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换了一个姑娘,秦欢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我还有很多心愿未了,我还不知道阎苔使究竟是谁,我还没把他弄……拉下台。”
“郡主的功业之心令人佩服,如此境况,还能想着阎苔使之位。”时北衍看着她。
秦欢把头顶衣服上的沙子倒掉,“我都快死了,要不你就告诉我阎苔使是谁,没准以后我还能托梦。”
她想着万一真在此丧命,死后,好歹能给云霜拖个梦,找准仇家是谁。
“别说我,就连我兄长也不知道阎苔使是谁,不过,能得陛下信任的人不多,你可以一一托梦。”他道。
秦欢听着有戏,忙问,“最信任,能信到让他去当阎苔使的那种是哪个?”
“宁王。”时北衍不假思索。
秦欢泄气,“肯定不是他,我见过阎苔使和宁王一起出现。”
“阎苔使神出鬼没,据说有许多傀儡和替身,他和替身同时出现,也未必不可。”
阎苔使要真是宁王……秦欢直接破防,“算了吧,我不信。”
时北衍对阎苔使的身份有猜测,但不能明确是哪一个,他听到秦欢好像在拨动什么,问道,“你手上是什么?”
“一个是哑女的香囊,一个是片状的牌子,我还没看清,石门就关了。”
秦欢要不是捡这两样东西,没准也和石易一同出去了,她忽然抬头,侧过眸子,“你为什么不走?”
“我走不掉啊。”时北衍淡淡开口。
秦欢皱了下眉,“不是现在,刚才,石门掉落前,你的身手应该能钻出去。”
时北衍叹了口气,“我发呆,没注意到门关了。”
秦欢忽然就理解了恨铁不成钢这个词,“什么时候发呆不好,偏偏那种时候。”
“你就活该,陪我一起埋在这塔山之上吧。”她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时北衍替她撑起头上越来越重的衣服,两人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谁主动一次,就能够触碰到对方,可谁也没有动。
沙子慢慢漏下来,随着时间推移,地道内的空气,只剩下手掌那么高的空间了。
两人站在角落里,以寻求最大的呼吸空间,但沙子无孔不钻,空气稀薄到令人头晕。
“时北泽。”秦欢靠在角落,沙子已经埋住她的下巴。
“嗯。”时北衍站在她的对面,双手环住她的身侧,他背对沙堆,用身体和头为她支撑起一片空处。
他的脑后已经堆满了沙子,而他死死撑着。
秦欢仰着头,漆黑的空气中,唯有他眼中的光亮,她意识有些迷离,“我的心愿,是回到三年前,回到,他离开茫城前。”
她的声音和气息极其微弱,时北衍撑住,沙子从他的耳后穿过,涌入仅剩的空隙中。
他双手死死按在石墙上,脸上的青筋紧绷,沙子将要淹没她的唇畔,他一点点低下头,用嘴将她唇畔上的沙移开。
背后的压力逐渐增大,沙堆从他侧方的位置突破了一个口,紧接着,流入空隙的细沙速度变快。
秦欢的眼皮落了下去,沙土将她掩埋。
她本应该无法呼吸,可脸上的沙好像少了一些,她艰难地睁开眼,时北衍将她唇畔和鼻尖的积沙,一点点吃掉,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