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近乎谄媚地对着高夫子客气说:“其实还是夫子说得对,仁者无敌,这圣人又怎么会错?错的肯定只有我们。”
这些人对着高夫子陪着笑,匆匆忙忙说:“夫子啊,我家有两个孩子,今秋便能入学,还望夫子好生教导,多多管教……”
“夫子,小的走了……”
“夫子,我家小儿今年六十又三,盼望能与您相见。”
“高夫子,高夫子啊……我家……”
我家我家我家……村民们一声声我家,每一声“我家”背后都饱含有无限期许。
将期许都表达完,村民们这才一个个转身回家。
焦左这头“驴”,最终被村民们留在了高夫子身边,高夫子背负双手,一时志得意满,意气无限。
他怀揣着六枚祖龙铸钱,微微昂首,十分高兴地将宋辞晚叫到身边。
“辛免啊,这驴你夫子我可是救下来了,将驴抬上罢,走!我们回学堂!”
宋辞晚连忙应诺道:“是,夫子仁心仁意,学生佩服。”
说完她装作随意的模样对站在队伍中段的谢云祥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帮忙一起抬焦左。
谢云祥连忙奔上来,他早就认出“辛免”了,只是一直不敢出声相认。
这个时候宋辞晚点名喊他,他真是用尽了身的力气才抑制住了脸上的激动。
但当他走到宋辞晚身边时,宋辞晚的天地秤却忽然自行浮现了出来。
人欲,化气期修仙者的喜、惊、忧,三斤九两,可抵卖!
一个照面,谢云祥就提供了三斤九两重的情绪气团!其作用堪比三年半以上的修行时间!
宋辞晚:……
有些出乎意料,但又觉得果然便是如此。
谢云祥可真不愧是谢兄,他这毛掉得也太爽快了些。
当然,他掉毛虽然爽快,人却并不傻。纵使他内心有许多情绪波动,面上却与宋辞晚维持住了恰到好处的生疏。
他客客气气地与宋辞晚说话,然后与她一块儿抬起焦左。
众人跟在了高夫子身后,去向他口中的学堂。
焦左本来已经是一副心灰若死的模样,此番在濒死时被救下,便抬起一双干枯的眼睛看了看宋辞晚,又看了看谢云祥。
谢云祥冲他扯开一个布满皱纹的难看笑容,焦左撇开眼睛。
宋辞晚与焦左对视,则对他露出了温文平和的表情。
焦左怔了下,随即垂下眼睑。
众人跟着高夫子,并没有直接进村,而是绕着村子的西边沿,一路行走约有三里路程,忽然,只见前方道路渐渐湿泞,又片刻,湿泞的道路变成了成片的泥淖。
一只鸟落到了湿泞的泥淖地上,泥窝瞬间颤动,片刻间便将这只鸟吞噬进了无限深沉的泥地之中。
高夫子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将手一挥,欢喜道:“孩儿们,回学堂了,快来,老夫方才偶得了一篇仁者,正该教导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