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兴是个壮汉,满脸的胡子。
华安则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身形也瘦削。
宋姝婉轻轻一福:“两位将军有礼。”
韦兴连忙摆手:“世子妃可别这样,我老韦就是个粗鲁汉子,可当不得世子妃的礼。”
华安微微一笑,拱手回了一礼:“见过世子妃,听闻世子的眼是世子妃治好的,在下非常感激。”
宋姝婉眯了眯眼:“华将军客气了,我与世子是夫妻,替他治疗,算得上是该行之事,无需道谢。”
说话间,两人视线对上,短暂的停顿后,又各自移开。
没多久,韦兴和华安便离开了。
宋姝婉推着轮椅,街边的灯笼已经点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了地面上。
寂静中,宋姝婉开口:“林羽军,似乎不在世子的掌控里了。”
裴寰神色微动:“为何这么说?”
宋姝婉笑了:“观方才那几人的神态言语,世子应该就有答案了。”
一个两个,对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虽然她也没想会有多少,但当着裴寰的面向她道谢,往小了说,是将她放在了林羽军外,往大了说,那就是他们对裴寰有意见了。
所以,裴寰还能如以往一样调动林羽军么?
裴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确实出了些问题,你我二人毕竟是夫妻,那些话,不是他们该说的,不过……有些事就算看出来了,也得暂时装作不知。”
宋姝婉挑了下眉头:“世子是要我忍着?像在京城里,和小公主碰撞时那般?”
“不是忍着,而是保护好你自己。”
裴寰说着,稍稍侧头,眼眸里的深邃,仿佛连光都照不进去:“我的腿还没治好前,有几个人动不了。”
宋姝婉停下脚步:“世子该不是想告诉我,方才碰到的三人,一个都动不了吧?”
裴寰笑了,但仔细看去,会发现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我可没说,那三人不能动,只是动他们,需要起到该起的作用。”
宋姝婉只觉额角微跳,心头莫名生出了一股危险感,但很快她就按住了翻涌的心绪。
“世子心中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了。”
说话间,一行人回到驿站。
宋姝婉和裴寰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百草,明日你替我去查一下那个余水,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将军,是凭的什么那般放肆。”
外间明月高悬,到了半夜,寒风骤然席卷,片片雪花竟从天而落。
清晨,宋姝婉在门边瞧着院子里的积雪,神情莫名有了几分恍惚,昨夜竟然下雪了。
就在这时,百草打着伞出现在院门外:“世子妃,您怎么在门边站着啊?此处寒凉,您可莫要受了风寒。”
宋姝婉回过神:“无妨,你怎得这么早便出去了?”
百草举起另一手的食盒:“奴婢给世子妃做早膳去了,今日落雪,驿站里的人都在忙着扫雪,都顾不得厨房了。”
宋姝婉弯了眉眼:“还是百草细心。”
用膳时,百草道出了余水的情况:“那余水有个姐姐,在林羽军中做军医,手底下有十几个郎中,在军中地位都挺高,一来二去,便叫余水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