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诱人吗?!可也正因果实诱人,所以才更需要冷静自持,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倘上天保得曹公能得大成,司马懿真的被围堵死,而吕布父女,不说二死,哪怕只成一个的话,这一战……曹公就能共灭袁氏与吕氏集团了。这可是奠定北方的大战,若是上天庇佑,河以北之地,尽归于曹……这是什么概念?!
程昱的心咚咚直跳。吕布父女交给郭嘉,他只尽力挑战司马懿便是!在邺城没有交手。那么之后,若是乌巢被毁,一定就避免不了你死我活的打杀了。
而前线,曹公只尽力狙击袁绍。
至于幽州,并州和青州,全力狙击,只要事成,便是一盘散沙……
袁氏交好北面乌桓,其实主要是乌桓惧其威势大,方才两方结好。袁绍若败,乌桓必进中原,还是要防范!
似乎一切前景都清晰了,事成事败,一切都明显的似乎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一切似乎只要功成就能有所得!
程昱闭上眼睛,冷静。还是有疑处的。这种不安来自于,乌巢到底准不准确,或者说,到底有多少兵马在守!能不能成!
若能成,袁氏四分五裂,乘胜追击,就算不能狙击尽,不得四州,至少也能得一至三州的好处。
若是假的,恐怕是一场虚假的狂欢啊!
这种不安,让程昱来回踱步,他决定试探一下沮授。
毕竟许攸从前线回来的久了,也许袁绍早有变动也未可知。
程昱便踱步到了一处小帐蓬里。
因兵重,程昱并未进城,只在城外驻扎而守,以便随时调动。战时为了时效性,多数如此。
小小的帐蓬里,是沮授坐在席上,他的面前有一团火堆,他看着火在发呆。
曹军待他不算差,但是身为俘虏,待遇也不可能高到哪儿去便是了。既便是软禁,也要善待,也不可能如在城里那种有高门大户可以关着的。所以他被拘在方寸之地,衣食虽有,取暖的东西也有,但没人跟他说话。也不可能出去自由行走!
帐外安排了几十守卫专门守着他。可见对他的重视。
沮授听见脚步声,是那种从容而舒缓的脚步声就知道是程昱来了。在军中的脚步声,多数是军士的,重而急。而斥侯的则是轻而急过,像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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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城里,上位者与小人物的脚步声也是完全不同的,小人物的脚步声轻重不匀。而上位者,则是舒缓而从容。
倘程昱在许都,必是急趋而缓的脚步,是为了尊重汉帝与曹操。这是臣子对上司的这个时代的礼仪要求。
但在这里,程昱独大,这样的脚步声,除了程昱本人还能有谁?!
沮授虽有猜到,可真的看到程昱进来的时候,还是呆滞般的苦笑了一声。
程昱不料他有这样的表情,道“沮先生怎如此?!不愿见昱?”
“程太守至此,必有坏消息至。”沮授叹息了一声,道“到哪一步了,不妨直言吧。”
他被软禁,外面的消息没人告知他,他都是不知道的。
程昱道“乌巢……”
沮授虽未抬眼,可眼见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个表情没有被一直盯着他的程昱所错过。
程昱心中一松,心里有数了!
二人一时间便没有说话。
沮授的反应不对,他自己也知道,但已错过了最佳的表演时刻,便也放弃了挣扎,苦笑道“……如何得知?!”
“许攸……”程昱道“他此时正在我营之中!”
“这小人!”沮授红着眼睛道“叛而再叛,世间再不容这小人。他日,程太守可能杀此小人?!”
程昱叹道“沮先生是认为袁氏没有机会了?!所以放弃了袁氏杀他的可能了吗?!”
沮授低着头,道“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也许更坏的消息会更快的传来了吧……”
程昱见他如此,十分不忍,道“沮先生如此大才,曹公慕之已久,若能归附,曹公必重用。”
沮授摇了摇头,道“杀我可矣,降不可矣……”
程昱叹了一声,他对许攸说这话是哄话,可是对沮授却是真心的。可偏偏这样的话打动不了眼前这个人。
“倘袁氏事败后,曹操不杀我,纵我走,也可。”沮授道“只是这么一说,恐怕曹公也未必肯容忍我落到吕氏手中,除非吕氏也败了……”他似乎笑了一下,自嘲的很。
“曹公非擅杀之人……”程昱为曹操辩解了一下。但显然是说动不了沮授的,沮授对这话不置可否。
“若太守大人睡不着,可否与授说一说外面的事!?”沮授道“邺城呢,如何了?!”
程昱便将此事告知。沮授琢磨良久,方道“这可是曹操的大机会啊。若天意在他这边,灭袁吕之势,只在这二三年间,可尽得河以北之土。”
他抬起眼皮盯着程昱,道“只是,曹操之德行,可能担得起天意否?!”
这话颇为挑衅,听的程昱不舒服,道“尽人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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