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只能恨恨的盯紧了吕娴。
“你死无益,不如活命,”吕娴道。
“宁死也不偷生,你这女贼,休想从我嘴里问出话来……”心腹谋士含糊的倔强的道。
吕娴叹道“我是徐州少主,而非酷吏,不屑严刑逼供的事。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羞辱你,更不会拷打你!”
谋士却只眼含各种不信任和防备,一心要求一死的模样。
吕娴叹道“袁尚再怂,却也有这许多忠心之士相随!”
“休辱吾主!”谋士骂道,眼神之中,全是不甘,大约是怕极了吕娴再追上去,因此眼睛之中全是红血丝,那种担忧和防备,似乎都要从眼睛里冲出来了!
“女公子!此人杀不杀?!”左右上前道。
“不杀,带回去,不可怠慢,”吕娴道。
“是!”左右应了,道“女公子,分头去追袁尚,尚能一追!”
那心腹谋士急的似乎想从地上挣扎爬起来,被人毫不留情的卸了下巴,脱臼就是想说话也说不成了,却坚韧的一直牢牢的盯着吕娴。
吕娴没有看他,只道“先不必追!处理你们身上的伤要紧!再等一等,宣高必有援兵来!那时再追。”
左右都愣了一下,道“我等身上的伤并不致命,女公子不必牵挂而耽误了时机。现在追,尚能追上,若再不追,恐怕难追了!”
吕娴道“我并非袁尚,这是区别。如今我军兵少,汝等又有伤,岂能不顾己伤而只顾追击目标。要急也不必急于一时!”
左右眼睛都红了,便听从道“谨遵女公子之命!”
当下便紧急止血,先做了紧急处理。
天渐渐的黑了,他们原地休息,吃了些干粮。在等着援兵来的时候,心腹谋士不知道在想什么,发着呆。
吕娴将他下巴合上,他的嘴却麻木了,一时也不能说出话来。
“你在算时辰,袁尚走了一段时间,你在庆幸他万幸安全,”吕娴道“然否?!”
心腹谋士哼了一声,没吱声。不过这的确说到他心里去了,他的确在算时间,算一算袁尚的确在这么多的时间里,足以摆脱吕娴了。
吕娴见他不答,却一副不屑一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又笑道“你们果然欺诈,骗我赵云在你们军中,现在看来,是并不在了!既不在,以赵云的性格,必已离开此处。他若出去,必会去寻我军队,虽绕路,然而,必知晓我的走向,你说,若是不巧,在遍寻之时,撞上了袁尚,当如何?!”
心腹谋士脸色忽变。他垂着眼睛,试图不叫自己露出半丝动容,不想叫吕娴看出来。然而他的睫毛还是抖了几下。这种微表情,特别有趣。那抖的像极了抽搐的样子,很有意思。
“袁尚会不会就是这么点背,有句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个理。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要塞牙啊……”吕娴就是要乱他的心。
心腹谋士喘着气,吸气声都粗了几分,俨然担忧的心都乱了。
看上去有点可怜。
吕娴道“我不拷打你,你不说袁尚的去处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就看袁尚他运气好不好了,若是不好……偏遇着子龙,也不过是阶下囚的命。当然,抓不到他,也无所谓,他遭遇大败,全军覆没,就算侥幸逃回冀州,还能有什么威望,袁氏之中,有多少会从这件事起疑心他的指挥能力,他便知道,这活着的失败,比死了的失败更痛苦……”
“袁尚若是能投降,保住他的精锐部队,我还能敬他一回,”吕娴道“可惜了,就算他逃回去了,以后也是不死不休,非杀不可了!”
吕娴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这轻飘飘的语气,恰恰就是极为轻视袁尚人格的意思。
心腹谋士大怒,嘴也恢复了,骂道“……为何非要与袁将军作对?!从你进冀州起,就一直在针对袁将军……”
吕娴道“原以为他会是个对手,其实现在才知,是对手不假,却不是值得尊重的对手。以后,我对他也不会手软!”
不是不死不休之意了。
心腹谋士心头一哽,大怒道“大言不惭,就凭你这小小徐州……”
“是小小徐州,啊,跟冀州比起来,的确算是小,所以你们以大凌小吧,不过,以小吞大者,也不计其数……”吕娴道。
“妄想!徐州兵起不义,如何敢妄想吞灭大义。”心腹谋士道“袁氏岂是你能想者?!”
“虚伪假义,算什么大义?!”吕娴哧笑道“你看看那边的火烧云,烧透了半边天,你听不见声,却不会去想象,他们的哭嚎吗?!就凭这种袁氏子孙,也配叫大义?!你小我徐州可以,然而,以袁氏胜我父之义,大可不必!我父也不屑与冀州相比。”
心腹谋士看着远处的一大片被烧红的天际,脸色极度的难看,他想反驳,然而却终究像是被塞住了口鼻一般,眼睛通红,似有泪意,最终只是一句话也不能再说。可能是说不出,也可能是不打算再说。
吕娴没有再理会他,只是闭目养神。
不久后果听到马蹄声,第一批来接应的将士已到了,近前道“女公子!”
战将似乎松了一口气,见吕娴无碍,这才道“臧将军急遣末将来援应女公子,但凭女公子调遣,后还有援兵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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