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不备,已是消耗了他们的士气和精锐,”臧霸道“此时对方战意上来,必要死战,我军当避其锋芒,而不是趁此而上。这一战,并非最后一战。徒与之消耗人马,于我军何益?!将士们的生命,不该耗在这一战上面。”
“是!”众将冷静了下来,等着臧霸下军令。
臧霸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吕娴已经离开这里了。便道“准备往后撤十丈。只将他们围住既可。给与其喘息的时间。”
“若他们还要再战,要撕开口子呢?!”有战将上前问道。
“击退既可,无需大战!”臧霸道。
众将听令,很快就去安排了。
退军十丈,袁军要厮杀,他们只防御,将包围圈给圈的水泄不通,无论袁军怎么突围,臧霸都不令叫战,弄的袁军上下筋疲力尽,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试过了,如困兽一样,试图从任何一个看似薄弱的地方去撕开口子,然而,什么也突破不了。
袁主将便明白,这徐州兵马是打定了主意要困住他们了!
他越是明白,就越是绝望,就越要破局,所以命人跟疯了似的像蛮牛一样试图破几次阵,然而无论挑哪一个方向,都没能成功。仿佛徐州兵能预料到他们必然疯狂的反扑似的,一直在很用力的防御。
无论是进攻,收割着人命,还是防御,徐州兵马都有那股劲在。
那股劲,仿佛可柔可韧,叫人根本无法与这抵御的能量,只能慢慢的被消耗殆尽,无论是积极的抵抗,还是消极的疲累后的抵抗和绝望。
他们的兵力,或是心情,都是如此。一点点的胀起,燃烧过,然后只剩下灰烬。
而徐州兵不是,他们仿佛根本不知道疲累一般,总是精神抖擞,他们的心态很稳重,只要军令下达,他们的情绪根本就没有士气低落这一说。
这得信仰到何种地步,才能有这样的兵?!
袁主将看着一战又一战的失败,一将又一将的退下来,狼狈不堪,再看那一圈圈,一层层的徐州兵的眼神,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像狼群一样整肃,慢悠,不急不缓,不躁进不退让,那眼睛里又带着信仰,仿佛他们都是誓在必得的猎物。
“将军……”众将退了回来,有些死了,有些重伤,有些则轻伤,大家都疲累不堪,道“……末将等无能,突破不出去……”
袁主将看着凌乱的战场,嘴唇哆嗦着道“我军,折损多少人马!?还剩下多少?!”
“现下,活着的,不足四千……”一战沉默着道“这此人里还不包括受了伤不能再战的……”
袁主将脸色难看至极,抖着嘴唇,道“……战,哪怕战到死也必须突围,否则我们能被活活围死……”
众将的脸色难看极了。他们也想到了很多不堪的事实。
当年长平之战,围到后来,就是人来食……人的地步,也没能避免得了被坑杀的结果。
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再加上这天极寒,这里一片狼藉,根本不可能扎营,要么是冻死,要么被围死,要么是疲困时,被他们再一扑而上的杀死!
袁主将喃喃道“……战,必须要出去!”
“可是……”真的出不去啊!
众将都跪了下来,眼泪就落下来了,不争气的很,这是屈辱的眼泪。
“将军休矣……”袁主将泣道“我等死不足惜,可我等到底是误了情报,也虚估了他们的兵力和实力。低估了他们的野心呐!”
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多兵马跟在后面,这个野心是什么,昭然若揭,就是冲着袁尚来的。
而也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没想到徐州兵这么能战。
袁尚真的兵马带少了。
事实上,他们在遭遇这些之前,是真的很自负。
认为天下,根本没人敢这样硬碰他们袁氏。就算在曹操的地盘上,他们这么多人马,就算是曹操也没有这个实力敢硬碰硬。
可是,徐州兵马就敢!不仅敢,还这么做了!
他们从一开始,从赵云开始,就已经预谋这么做的。一步步的到这地步!
现在一陷入绝境,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一想,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徐州真的胆大包天,竟然敢存有设计袁尚的心思!
步步为营得走到这里。为着的就是伏击袁尚。也许还与曹操有所勾结。若无曹操的默许,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那么曹吕已经联手。
而在袁绍重兵在前线,冀州空虚的时候,他们要对冀州做什么?!
这一想,竟是止都止不住的脸色发白,汗一点点的滴落下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不相信徐州兵千里迢迢的伏击袁尚,只是为了歼灭这点人马!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就算死了,就能撼动袁绍的地位了吗!?别闹了!
庞然大物,永远都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损失而倒下。
可若是袁尚没了,或是冀州被掏了呢?!
诸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人越遇绝境,反而越冷静,也越清醒!
越是清醒,很多的事情就说的通了。
因此,都急了起来。这一串连起来,冷汗如曝,道“……袁将军危矣,冀州恐也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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