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久久不语,良久,才叹道“……我马氏之后,果然都是任性之人!”
竟也没反对了。
马岱一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我这便回信与伯父。”
竟然欣然的接受留下来的事实了。马超也是无语。
因为死伤众多,马岱来也没多庆贺,马超只是带着他来见了郭娘子,道“这是我马氏从弟,名岱者是也!这位是郭将军。”
马岱忙厮见,道“拜见郭将军,岱虽年幼,却知若无郭将军相救,兄长危矣。多谢郭娘子为兄长解围。岱心中感激不尽!”
郭娘子道“本是连襟之谊,焉能不救,举手之劳,不必马小将军如此郑重相谢!”
郭娘子见他虽年少,但如此知礼,身上也完全没有世家子的骄纵,与马超完全是两种性格,也是暗暗称奇。
若是马超在他这位置上,见到一个女将,早就已经大惊小怪的乍呼了。但是马岱完全没有,像是常事一般处之不惊不讶。这一点,极为难得!
看上去是个极理智的少年。马氏有此之后,也算难得了!
郭娘子便赞道“马氏少子有双,西凉有此二兄弟,必盛也!”
说罢请他们入座,也没大肆的摆什么宴席,只是特别平常的军中招待之仪,酒过三巡,一番客套与推让以后,郭娘子才道“孟起何时起程回西凉?!”
马超道“超并不回西凉!”
郭娘子叹道“既是如此,是去襄阳?!”
马超同样摇了摇头,道“郭将军只管先拔营回襄阳,不必在意超之所在!”
郭娘子道“西凉伤亡惨重,如此之境,我焉能弃之不顾?!郭某便是要走,也不能弃下孟起而走。不然怎么放心?!那诸葛亮计甚多,孟起切不可大意。我看不如与我先回襄阳,与庞军师汇合以后,再计议如何?!”
“超人虽少,然西凉不惧死,败过一次亏,难道还能因败而不敢战?!”马超道“郭将军只管走便是,超此处,不必忧心!”
郭娘子便知道他是铁了心了,想了想,便道“不若我先拨兵一千与孟起,若有变故,也有所应对!”
一千人是她能借的最多的人数了,因为去堵襄阳门户,兵力本就不足,再给与太多,她怕后面吃不消。
马超没有拒绝,道“多谢!”
竟是自家人完全接受的意思。
马岱看这个都有点惊了。他素来知晓兄长不拘小节,但以往,你我的界线是很清的,现在,怎么与徐州如此亲近,与信任?!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得其解!
眼前之景,又说明他之前的小人之心完全想岔了?也就是说,徐州并非是利用马超填人命的?!这……
郭娘子呆了太久,根本不能再多留了,便道“明日我便拔营去襄阳,孟起保重。若要支援,只管往徐州写信!”
她端了酒杯,与他践行。
马超也举了杯,道“尽在酒,满饮此杯!”
二人饮尽,诸将也敬道“马将军,满饮此杯!”
马超一一都饮尽了,这才散席。
郭娘子留了一千精英骑兵与他,第二日一早便匆匆的拔营起寨往襄阳赶。
一路上还有点忧心,叹道“明白适可而止,才是马超毕生的功课!”
此子虽强,然而性情终究是有所欠缺。
这般的性情,真的是很难成就大事。吃了亏还要一意孤行。这是众叛亲离的命格啊。
也罢了,女公子信任他,想必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马超只要可用便行。而这个人,哪怕再强,也终究绝非王者之材。
最重要的克制己欲,为长远利益而牺牲一时利益,为长久的目标,而要一时忍耐的韧劲,他还没有。
而这种东西,终究是后天再学,也是不及先天就有的人强的。
霸王之材多有,自古以来,多的是此类人。而王者之材,也多有,然能最终成事的,终究不可能是像马超这种性格外显,爱憎分明到极致的人。
诸将道“马岱倒是与马超性情完全不同。此子内敛许多。如今还如此年少,已有此般性情,将来必是稳重将才。”
郭娘子深以为然,当下也没多说,下令急行军。一面又急发信与庞统,告知此事。没有庞统在,去追刘备,郭娘子觉得,马超是真的自寻死!越往巴蜀去,地形郁加复杂,恐怕会再吃亏啊!
行军第二天便接到了吕布的信,言要她去襄阳击蔡瑁。
马超是先收到信的,他打开信,信中是熟稔的语气,吕布亲笔所写的信,叫他去汉中,助张鲁去守住汉中,抵御刘备去夺汉中。
信中还有司马懿的信,信中写了去汉中的策略。说是刘备要巴蜀,必要汉中。
而马超去助张鲁,则可助张鲁抵住刘备。便控制住了刘备出巴蜀的咽喉云云。
马超这两天也在想这件事呢,还没想个清楚明白,信就来了。
也就是说,司马懿早已经就想到了这个趋势。
马岱见马超不语,便将信拿来看,先是惊叹了一下这纸的洁白和光滑,便万分珍惜,小心翼翼的展开看了,看完便是一惊。
也不知惊吕布的熟稔更多,还是司马懿信中的布谋更多。
马岱看完,便道“……徐州志在天下矣。”
“她从来就没瞒过自己的野心。”马超道。
马岱道“兄长真的要去汉中吗?!”
“汉中离西凉极近,若距汉中,便能遏制刘备,同时,那里是粮食产地,我西凉一向缺粮,这里,可以供应西凉短缺,也便用不着年年去抢掠了。”马超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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