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桃一边说着,一面坐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继续擦拭头发,她其实很轻,只是椅子似乎年代久远,在重量压下的瞬间咿咿啊啊了起来。「阮等汝起来的时候身上蚊仔咬的地方痒Si了,刚好这个房间有浴室,阮就先洗澡啦!後来开柜子发现这件衫,还蛮好看的,就先穿起来啦!」
经过李月桃一番细心的提醒,刚刚丧失的记忆全部补上,而不该想起的也想起了!
那个nV鬼!
陶金娘脸sE转白,觉得背脊一阵麻凉,连忙拉住李月桃,「月桃,汝快点把这衫脱掉,阮们回家吧!」
「回家?阮衣服还没穿咧!」李月桃抗议地说道,「而且这里离家很远啦!没车回不去啦!」
「这里是哪里?」陶金娘问。
「台南。」李月桃斩钉截铁地回。
「台南?」陶金娘诧异地嘴儿阖不拢,「阮们离开了高雄?」
「对啊!汝现在才知道啊?」李月桃cHa着手,一面说道:「那些人霸道,汝昏迷的时候剩下阮一个怎麽抵抗七嘴八舌?而且汝又昏昏去,不得已只好跟着伊们。」
「怎麽会这样?我……」她昏厥过去是因为那个nV鬼吗?陶金娘r0u了r0u自己的头,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急,让她来不及反应。
「怎麽会这样要问你啊!」李月桃吐了一口气,国台语夹杂地说:「对了!汝好像跟伊们有亲戚关系。所以才会y要我们跟伊们回去。」
「怎麽可能?阮阿爸跟阿母都回去了,阮只有一个人。」一听到亲戚,陶金娘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汝阿母是不是叫做葛心慈?」李月桃b出向外的大拇指说道。
「汝怎知?」她从未跟李月桃说过阿母的名。
「伊们看到身分证之後说的啊!阮跟伊们来的时候才知道是演歌仔戏的。葛家班,汝知道吧!那个名气很大的那个。」李月桃吃吃笑着,既来之则安之,拿起刚刚擦头的头巾当道具,一手甩着头巾一手剑指,开始了三八的个X,学着那些电视上看来的歌仔戏桥段:「阮身骑白马~过三关~改换素衣啊~回中原……」
乓啷!
就在她开始玩心特起演出不成样的歌仔戏时,突然间门後传来了杯盘落地的碎裂声,屋内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陶金娘立刻冲下床去,迅速地将大门打开:「啥郎在外面?」
一打开门,她便愣住了。
那是个同自己一般高的中年妇人,无多余坠饰,俐落盘起的头发衬上素sE的衣着打扮,没有中年nV人困扰的肥肚或者黑斑,云鬓上多了银霜点点,却无损她的气质优雅。无瑕的瓜子脸上还有似曾相识的五官。
「……阿母?」陶金娘喃喃自语地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