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烟低低道,“快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我怎么吵你了?”他轻叹口气,受到冤枉般,“我还什么都没做。”
裴景烟的耳根顿时更红了。
什么叫都没做,他现在堂而皇之地抱着她,与她只隔着两层单薄布料,这还叫什么都没做吗?
她心里腹诽着,果然男人在床上是格外不要脸的。
嘴上却没接话,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她自己都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程序,更不搞清楚自己的心。
她现在心里乱的很,理智告诉她证都领了,仪式也办了,就算是商业联姻,上床也是必要的,毕竟不上床怎么生出个合法继承者来,让外头的小三小四弄出私生子吗。但感性方面,她又克制不住的慌张……
就在她大脑混沌之际,男人的吻倏然落在她的耳垂。
裴景烟倒吸一口凉气,他来真的?!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一动不动的。
感受到她的紧张,谢纶宽厚的手掌安抚滑过她的背脊,“别怕。”
压着沙哑的尾音,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从她脆弱的耳根到修长的脖颈,耐心又细致。少倾,他又将她背对的身子掰过来,炽热的吻落到她的眉心、鼻尖,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男人的唇热度惊人,所到之处,在她的肌肤上点燃一簇簇的火焰。
裴景烟晕晕乎乎的想,完了,她这会儿肯定像只煮熟的虾,红的不像话了。
等男人的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时,她恍然回过神来,借着昏昏暗暗的地灯,看到他那双蕴含危险和掠夺的黑眸。
她忽然又开始慌了,磕磕巴巴:“我、我……”
谢纶的手从那恼人又麻烦的扣子上挪开,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唇瓣,“明明有睡裙,今天非得穿睡衣睡裤,故意折磨我?”
女孩那点小心思被直白的拆穿,裴景烟脸颊发烫,偏过脸嘴硬道,“谁故意了,我随手拿的睡衣。”
谢纶也不与她争辩,掌心滑入睡衣下,“抬手,直接脱了?”
裴景烟脑袋嗡嗡嗡的,咬着唇,羞愤欲死。
这人要脱就脱嘛,干嘛这么多话,难道还要她回答吗,她怎么说得出口。
看出女孩的小情绪,谢纶轻笑一声,旋即再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缠绵的吻将裴景烟的理智搅得支离破碎,浑浑噩噩间,她身上一凉,忽而又有热意覆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手掌却贴到男人健硕的胸膛,掌心下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她忍不住屈着手指,捏了两下。
手感,还挺不错的?
好想再捏了两下。
这念头刚冒出,她就感受到,他半撑着身子看着她,嗓音哑的不像话,“好玩吗?”
裴景烟一怔,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这动作无异是火上浇油,赶紧收回了手,声音也绷的紧紧地,“……还、还行。”
谢纶被她这诚实的回答逗得发笑,攫住她的下巴,“晚些再让你玩,先办正事。”
裴景烟怂了,“谢……谢纶……”
“嗯?”
“我…我有点怕。”
“不怕。”他轻声哄着。
可裴景烟还是怕。
眼见她哼哼唧唧哭起来,谢纶只好先将人揽在怀里哄。
哄了好一阵,裴景烟的情绪才平复些,却是有些哭累了。
她恹恹地窝在他的怀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心虚道,“要不然,再试试?”
谢纶垂下眸,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强压下心底的恶念,吻了下她的发,“算了,下次吧,今天太晚了,你也累了。”
裴景烟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上淡淡的愧疚,毕竟她能感受得到他这会儿估计挺难捱的。
“那你……没问题吧?”她小心翼翼问。
“应该。”他不动声色与她的腰肢挪开一段距离,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道,“你别乱动就行。”
裴景烟低低噢了声,可没过一会儿,她忍不住挪了下身子。
圈在腰肢上的手一紧,“不听话?”
她如惊弓之鸟,赶紧解释,“我想穿睡衣……”
这样不着寸缕的抱在一起睡,她真的好不适应,起码穿条底裤吧?
黑暗中安静了有半分钟,谢纶才松开她的腰。
裴景烟松口气,起身去找睡衣内衣,还不忘说,“你闭上眼睛,不许乱看!”
谢纶:“……嗯。”
裴景烟摸到衣服,窸窸窣窣穿好后,稍作迟疑,扭头问谢纶:“你不穿吗?”
谢纶:“那你闭眼?”
裴景烟红着脸,把被子一蒙,“谁要看。”
谢纶低低笑了下,将睡裤穿好,躺回床上,又伸手将人捞回怀中,按住她的肩膀,“我就抱着,不碰你。”
闻言,裴景烟倒真的没动了。
男人就这样环抱着她。
过了几秒钟,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沉声道,“就这一次。”
裴景烟,“……?”
谢纶:“下次,不会放过你了。”
裴景烟咬了咬唇,想缩起来,脸反倒越发埋到男人的怀中,鼻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乌木沉香。
她觉得这事实在太丢人了。
新婚之夜,她竟然是不行的那个!
谢纶感受到她微绷的背,拍了拍她的肩,“睡吧。”
裴景烟低低嗯了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试图为自己挽尊,“下次…我行的。”
昏暗静谧里,谢纶喉结轻滚,“嗯。”
屋内安静下来,经过这接连的折腾,裴景烟很快就睡了过去。
谢纶也慢慢平复着身体的燥热,阖着眼尽量让自己睡过去。
可睡着后的裴景烟并不老实,香香软软的身躯缠着他、抱着他,无时不刻在考验他的定力。
他只得尽量忽视怀里不安分的人,默默想着婚姻法,婚内没有得到另一半同意的性行为也是违犯的。
嗯,不可以。
再等等吧,三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