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自然不会赶她,但也不轻易再碰她,以免又不小心点着自己的火,只虚虚地扶着她的腰。
两人各自一声不吭地调节呼吸,平复状态。
鼻息间满是属于她的橙花香气,傅令元稍一偏头,鼻尖就钻进她的丝间,他嗅了嗅,缓声道:“以后不要再吃了。”
阮舒轻笑:“得三哥自己每次记得清做好安全措施才行。”
傅令元拍了一下她的背,淡淡地“嗯”。
“现在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阮舒侧过脑袋,换成脸颊压在他的肩头,目光望向车窗外掠过的街道,“要回别墅?”
她原本的打算是,带傅令元回来林家见完庄佩妤,她就留在家里。最后还是又被他带出来了。倒真愈像回了趟娘家,马上又跟随丈夫离开。
“你想去哪里?”傅令元反问。
“所以三哥现在很闲?”
“确实没有其他安排。可以陪傅太太继续蜜月。”
阮舒唇角弧度微弯,却并未回答。
车厢内再度安静。
傅令元此刻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他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和平常不太一样。
从林家出来后就有点过于安静。和她平常的淡静不一样的状态。
聊完她生父和她的母亲庄佩妤的话题后,她对他故意撩拨戏弄。
以及现在一声不吭地趴在他肩上。
因为傅令元始终没说要去哪里,所以二筒开着车不重复路地兜圈子。
不多时,阮舒忽然从他的肩膀起来,坐直腰板,指向车窗外,晏晏言笑:“三哥,那就游乐场吧。再陪我进一次游乐场。”
傅令元勾唇颔:“今天都听傅太太的。”
前头的二筒已折回路,往游乐场拐,将车子停在游乐场的停车场。
傅令元不知对二筒和九思交待了什么,两人没有随行。
至少在阮舒的肉眼范围内,他们暂时消失了踪迹。
上回来是周末,人已经很多。今天年初三,更是人满为患。处处都是象征着新年的红色,小朋友们更是新衣新鞋欢欢喜喜的。
这一次,依旧是傅令元负责排队买票。
阮舒则不再傻傻地站在风口上等,而是寻了处能坐的地方,暖烘烘地晒太阳。
队伍明明很长,傅令元却回来得很快,她连屁股都没坐热。
票倒是确确实实买到了。
阮舒不禁狐疑:“三哥是找外援帮忙搞到的?”
傅令元朝游乐场外面一溜排的黄牛指了指,但笑不语。
阮舒瞅了瞅票面,现是纯门票,并未包含其他任何娱乐设施,稍松了口气。否则像上回,他专门挑刺激项目的联票,她可吃不消。
况且她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寻求刺激的。
遂,先两个项目,阮舒选择了旋转木马和碰碰车。
傅令元忍俊不禁:“傅太太今天是打算回归童趣么?”
阮舒笑笑:“没两年就要三十岁女性大军,我可不得好好抓住青春的尾巴。”
“青春的尾巴是躁动的荷尔蒙。”傅令元纠正,嘲笑,“你这是童年的尾巴,是幼稚。”
“那三哥先一边乘凉去。”阮舒白了他一眼,自行去排队。
傅令元愣怔在她的那记白眼里,好几秒才晃回神,微眯一下眼,勾唇笑。
不巧,轮到阮舒上碰碰车的时候,和她同一拨,除她之外,恰恰全是孩子。
傅令元站在外围的栏边,手臂倚在杆上,夹杂在无数等待自家孩子的父母当中,似笑非笑地欣赏完阮舒作为唯一的大人,被一群孩子开“车”围堵住,撞得七晕八素。
等阮舒从碰碰车上下来,傅令元往她手里塞了一瓶饮料。
她接过,一句“谢谢三哥”,在看清楚瓶子上的“ad钙奶”字样时,硬生生卡在喉咙。
“……”
傅令元斜斜地笑,一把揽住她的肩,前往连着一排的帐篷区域。
全是套娃娃、沙包打罐子、射气球等游戏,看起来简单,但只有实际玩起来才知道,其实根本一点儿不容易。
傅令元带着她掠过上述几个,径直来到打枪的游戏摊前,二话不说掏出钱包,向摊主买十子弹。
“傅太太先选个喜欢的。”他冲阮舒扬起唇角,示意奖品区域。
十子弹,九个气球全打中是一等奖,七个是二等奖,六个是三等奖,剩下的是参与奖。
阮舒嘴里咬着ad钙奶的吸管,扫了一圈不同等级对应的奖品,最后只笑笑:“三哥打中那个奖,我就领哪个,怎么都不嫌弃。”
傅令元挑眉,凑近她,低声说:“咱们自己也来个赌注。”
“三哥说。”阮舒爽快点头。
“我打中几,你一会儿就当着大家的面亲我几下。”
傅令元的音量并未刻意压低,同在游戏摊前的其他人听了入耳,不禁笑出了声。
阮舒:“……”
没等她同意,傅令元已转身,端起游戏摊上的枪,开始瞄准射击。
一分钟后。
游戏摊上的所有人几乎傻眼。
摊主将一等奖的那只大熊递给傅令元,表情满是惊叹——不是没遇到过九个气球全中的玩家,但短短用时一分钟,简直是……
傅令元接过大熊,一转身塞进阮舒的怀里。
半人高的大熊,被她抱着,差不多齐了头。
阮舒也正诧异于他的度,冷不丁的,傅令元将枪塞到她的手里:“还剩一子弹,别浪费,你玩一枪。”
阮舒莞尔拒绝:“不了,我不会。”
傅令元淡淡一笑,没强迫她,又从她手里拿回枪:“也罢。这个瞄准镜形同虚设,有机会带你去练靶场,更有意义些。”
阮舒听进心里,兀自琢磨出一层暗里的意思:如果他刚刚拿的枪有准头,方才的九个气球,根本连一分钟都不需要?
不过转瞬便觉,今天这儿终归就是支玩具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