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布幔包裹住的武士慌乱的拉扯,试图摆脱出来,而王宽抓住了机会,他双手握住刀柄,干净利落的刺穿了铁甲。
尖顶头盔武士的倒下,似乎打断了抵抗者的意志,被袭者们丢下武器,逃入树林之中,把这个臭烘烘的营地留给王宽他们。王宽这才觉得自己的气力已经耗尽,他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同伴拍打着王宽的肩膀问道。
“没事,只是太累了!”王宽喘了两口气,用手支撑了一下地,站起身来:“走,去清点一下,看看咱们伤了几个人!”
检查的结果让王宽十分高兴,没有人死,只有三个人受伤,一人被骨朵打破了脸,一人被长矛刺穿大腿,还有一人被砍伤了肩膀,虽然伤势都不轻,但王宽他们有马车,草药、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布,同行人里也有懂一点医术的,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撑过去。
“看看营地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有武器和盔甲,都带回去!”王宽大声喊道:“动作利落一点,这里不可久留!”
众人应了一声,动作也快了几分,王宽正准备把那尖顶头盔武士的铁甲扒下来,却听到有人喊道:“头儿,这里有几个受伤的家伙,怎么处置!”
“受伤的家伙?”王宽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只见在营地的右侧有一个帐篷,里面散发出那种特有的臭气,他皱了皱眉头:“把人都叫出来!”
“出来,都滚出来!”
随着胜利者的呵斥声,伤员们都艰难的出来了,看着那一张张面容憔悴,满脸胡须的面容,王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正想让手下把这些家伙都赶走,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阿至罗,你怎么在这里?”
阿至罗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几分钟后他才认出昔日好友的脸:“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快,快!”王宽伸手将好友扶起,他这才发现好友的手上还有镣铐,赶忙让人将其打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落到这等境地!”
“我,我!”阿至罗张开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好不容易王宽才问清楚,原来阿至罗前些日子带着部下出外探查,途中这些人却发生了兵变,将几个当头的都杀了,想要投奔叛军,阿至罗为了阻止兵变,还挨了一刀,行走不便。幸好王宽平日里待部下都还不错,士兵们不愿意杀他,便用镣铐拷了,和伤员们关在一起。
“我自以为平日里处事还算精明,却不想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察觉都没有,真是——”阿至罗摇头叹道。
“这也不能怪你!”王宽安慰道:“眼下人心动摇,发生兵变的事情太多了,你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命好了,只要命还在,以后还有再来的机会!”
“哎!”阿至罗叹了口气:“那你呢?我记得你不是去大荒野当垦殖户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记得不错,这些人都是相熟的垦殖户!”王宽指了指身旁的人:“现在大荒那边也不安靖,我们也只能放弃田庄,带上妻儿老小,先回柳城避一避风头。”
“你做得对!”阿至罗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真的和做梦一样!”
“是呀!”王宽道:“算了,不说了,你先跟我回去,把伤口处置一下,什么事情都等回到柳城再说!”
“嗯!”阿至罗点了点头:“只希望菩萨显灵,降下一个圣人让辽东早日平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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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政事堂。
“王文佐要去辽东了,和他一起去的还有沛王!”
刘培吉抬起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胡右丞:“真的假的?大将军去辽东不奇怪,可沛王干嘛要去?大将军就是那边起家的,他又不缺威望,干嘛要沛王一起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胡右丞道:“不过中书舍人的诏书都已经起草了,都已经送过来了,对了,还给王文佐加了河北道寻访大使的差使,裴侍中看的脸都黑了!”
“他有啥不高兴的?”刘培吉皱起了眉头:“大将军去了辽东,长安不就没人和他争了?这对他不是好事吗?”
“嘿嘿!”胡右丞笑了起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和大将军出镇辽东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份诏书,张文瓘加左仆射,这摆明了是要拿来制衡裴侍中的,换了你脸不黑?”
“张文瓘加左仆射了?这就不奇怪了!”刘培吉笑了起来:“不过我要是裴侍中我也不会着恼,当天子的肯定不可能把权力都给一人。大将军有拥立大功,天子都要升裴居道为侍中来分权制衡,眼下大将军出镇辽东,再弄一个人来分裴侍中的权也是应有之义嘛!当臣子的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那这器量也未免太狭窄了!”
“嘿嘿,我就不信换了你就能忍得下这口气!”胡右丞笑了笑:“不过大将军要去辽东了,这长安的风头自然要变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你是什么意思?”刘培吉问道。
“你就别给我装傻了!”胡右丞笑道:“王文佐在长安时做的第一桩大事就是整饬漕运,而漕运本就是你们户部所辖,王文佐等于是在你们户部碗里挖食呀!他人在长安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可他现在走了,你难道就不想把这漕运再捞回来?那可是块大肥肉呀!”
“没有!”刘培吉弹了弹书册,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