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管事妈妈的声音:“大小姐,夫人唤您过去。”
“你回禀母亲,我与宋大人还有些话没说,”徐清欢边说边打开了药箱,“一会儿就出去。”
管事妈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发现徐清欢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看了看面前的帘子,没有撩开走进去。
万一屋子里的情形不对,她撞见了要怎么办?总不能坏了大小姐的名声。
管事妈妈攥起帕子,站在原地等候。
宋成暄低头看着徐清欢,她一丝不苟地清理着他的伤口,眉宇中满是认真和郑重的神情,虽说她只是在卫所看郎中治伤,却十分的熟练和利落,仿佛之前已经做过许多次,是因为要帮安义侯治伤?安义侯已经不带兵多年,她应该没有这个机会,那就是在卫所医工治疗伤兵?
宋大人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会干涉徐清欢做任何的事,他从小学礼仪和规矩已经懂的太多,大儒的思想一向豁达,只是世人太过偏颇,说是引经据典,许多时候也是断章取义,故意曲解儒学本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比如对待女子太过严苛,无非是要将她们局限在内宅,所以第一次遇见徐大小姐带着人查案,他没有觉得不妥,所以现在他究竟是为何心中有些不快。
徐清欢道:“我听卫所的郎中说,旧伤再撕裂,想要愈合就更加不易,宋大人现在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坦。”
宋成暄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什么,只是稍稍有些用不上力。”
伤到了这个地步?
徐清欢看一眼那男人,宋成暄的脸色仿佛是不太好,眼睛中透着一股的疲惫。
她心中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
皇上意图让宋成暄做孤臣,必须要退掉与她的婚事。
宋成暄才将旧伤震裂,以示自己的决心。
她也知道宋成暄这样做是权宜之计,说不定已经布了一张大网等着人跳进去,可她心中还是被触动了。
没有任何的计谋是没有风险的,倘若真的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必然要牺牲旁人,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显然宋成暄不是这样的性子,有些是迂回地去做可能会更加稳妥,不需要冒险。
前世宋成暄悄无声息地在东南壮大自己,今生却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了做法,他在她面前提及两家的婚约,同时也为这桩婚事付出了相应的努力,尽可能的谅解过去的事,礼数上又处处周到,有人质疑时,
李煦能将每件事都算计的万无一失,皇上猜忌他,他就将她留在京中,虽然夜深人静时,他抱歉地拉着她说出许多肺腑之言,她也能理解他的苦衷,心里却还是感觉到他离她越来越远。
前世时,朝廷对宋侯褒贬不一,有人恨他入骨,但如薛沉这些人,却也对他忠心耿耿,就是因为宋成暄虽然表面冰冷,却有血有肉,他真实,会让人觉得他离得很近,就在眼前,就在她身边。
仔细地上好药之后,徐清欢用布巾重新将伤处包裹,然后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将衣衫重新为他整理好,最后系上腰带,就在她的手还停留在他腰上时,他拢住了她的肩膀。
徐清欢没有挣扎,伸手环住他的腰,面颊贴在他的胸口上。
他低头看向她,只见她眼睛微阖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露出些娇弱、柔软的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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