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刚下完雨，也不闷热，空气很清新。

街道不远处有几个小贩，老梧桐温柔地遮住树荫，知了低声地叫。

书佳走在周荡的旁边，近的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甜的柠檬味。

“周荡。”她鼓起勇气低声叫他的名字。

他低头看她。

“就是。”书佳在纠结着措辞，“我觉得你要休息好。”

她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你总是看着好累，你们打职业的是不是好辛苦啊。”

“我习惯了。”周荡打量着书佳的表情，声音平淡，“小的时候觉得累，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书佳听他一说，想起来，他好像15岁就开始打职业了

“那你一般每天睡多久？”书佳追问。

“看情况，几个小时吧。”

他若无其事地，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

本来他也就是随口一句话，但是书佳的表情明显变了。

“你，你这样不行的。”书佳停顿几秒，重复地说，“你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周荡一言不发。

倒是书佳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我就是”

他突然倾身，凑近了看她，“耳钉呢，怎么没带。”

书佳本来还想说什么，这样被他一打断，大脑立刻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现在带。”她结结巴巴地，“在我口袋里。”

周荡停下来等她。

马路上有喧嚣的车声，人声，虫鸣。晚风慢慢吹着，雪纺的裙摆摇晃过她的脚踝。

书佳摸索出她的星星耳钉，略略偏头，手指找耳垂上的小洞。

周荡认真又略带好奇地看着她带耳钉。

个子高的男人，很容易显得强势，尤其是他还微微屈身逼近她。

她心里有压力的啊，手都在轻微地颤

书佳紧闭嘴唇，一副努力克制自己脸红的样子。

“好好了。”书佳讷讷的，“我们走吧。”

周荡懒洋洋地看了她两眼。

书佳越和他相处，越觉得他像小时候奶奶家养的猫咪。

开始的时候，对不认识的人都冷冷淡淡，理都不理，高傲地不得了。

喂熟了才发现，它其实又很喜欢被宠着。没有安全感，喜欢被人抱在怀里顺毛，蜷成一团。

被人喜欢的时候，就会黏糊糊的粘着人哼唧磨蹭。

“周荡，我家就在前面了。”书佳停下脚步，怕耽搁他时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也停下脚步。

“你们什么时候去苏州准备决赛？”书佳不是很舍得就这么和他说再见，就随便找些话和他讲。

他思考了会，回答她：“下个星期。”

“你要休息好。”

书佳也不想管，她现在到底以什么身份去叮嘱他了，“睡前记得喝点牛奶，尽量少通宵，早餐也要好好吃。”

大概所有的喜欢都很相似，无从掩饰的贪心，却又甜蜜知足。

她对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却又不敢说出内心最重要的话。

周荡用少有的耐心听着，陪着书佳磨磨蹭蹭。

夜里微凉，她声音温柔。

书佳抱着胳膊，缓缓摩挲自己的手臂，低下眼皮，和他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回基地吧。”

“这些甜点明天吃不完就要丢掉了，别弄坏肚子。”她最后不放心地叮嘱他。

他点头。

“那我走了。”

“等等。”

周荡喊住要走的书佳。

书佳转身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