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池搬过来了,昨晚虞宁初睡得不太踏实,总担心宋池真的找过来。
待到天亮,一夜安然无事,虞宁初才松了口气,想来他就是随口说说,伤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胡作非为。
早饭虞宁初还是陪虞扬、虞菱兄妹俩用的,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有人一起吃饭说说话也好,而且虞宁初发现,六岁的双胞胎兄妹都还处于一个渴望被人关心的年纪,虞宁初稍微过问一下他们的起居,兄妹俩对她就亲昵起来,会主动与她说话了。
刚吃完,阿默过来了,称宋池伤势加重,请她过去看看。
虞宁初半信半疑,站在院子里问阿默:“郡王之前受伤,用的是扬州哪位郎中?”
阿默低着头道:“是春晖堂的白老,已经派人去请了。”
虞宁初听了这句,终于信了,再次带着杏花去了客院。
杏花依旧停在外间。
虞宁初走进内室,就见宋池只穿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床头,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今早的早饭。视线扫了一圈,再看宋池含笑的眼,虞宁初脸色一沉:“不是说伤得更重了?”
宋池:“不这么说,你怕是不肯过来看我。”
虞宁初被他捉弄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如果次次都要生气,恐怕已经要被他气死了。
“你我并非血亲表哥,今晚你再在这边住一晚,明早还是回卫所吧。”虞宁初很是心平气和地道。
宋池:“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想趁今日还在,多与表妹讨些甜头。”
虞宁初立即想到了昨晚被他看的那五十个数,这人极其无耻,她自己数了五十还不算,非要他数。
不过虞宁初也看明白了,早点让他得逞,她也好早点离开。
因此,宋池一说完,虞宁初就坐到了他床边,垂眸道:“开始吧。”
宋池笑道:“开始什么?”
虞宁初脸一红,瞪着他道:“不是你要看我?”
宋池:“那是昨日的甜头,今早换你喂我吃饭,我右臂不能动,左手不方便。”
虞宁初终于明白他这边为何还准备了一份没动的早饭了。
视线落到托盘上,可能伤患的饮食都要清淡,宋池堂堂郡王,今早的早饭也只是一碗三鲜粥,配一盘薄皮灌汤包。
喂就喂吧,最多再伺候这一天,他就要走了。
虞宁初端过汤碗,温的,马上就能吃。
她靠近宋池一些,舀了一勺粥递过去。
两人比昨晚离得更近,宋池看着她低垂的睫毛,轻声道:“咱们这样,像不像夫妻?”
虞宁初瞪了过来:“你再乱说,我走了。”
宋池点头妥协,开始安静地吃饭,不过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再厚脸皮的姑娘也受不了被一个男人如此目光灼灼地盯着,更何况虞宁初是个薄脸皮的,没喂几勺她的脸就红了,不由加快了舀粥的动作。
她的眼睫始终半垂,只管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不肯往上看。
又一勺子递过去,不等宋池张嘴她便往下看,结果勺子一震,随即传来宋池的吸气声,虞宁初惊慌抬头,就见那一勺粥都洒在了宋池的衣襟上。
“喂的太快了,我嘴里的还没吃完。”宋池无奈地看着她。
虞宁初心虚,见他的衣襟被洇湿了一大块儿,只好将饭碗放到柜子上,道:“我去叫阿默……”
“你闯的祸,为何还要劳烦阿默?”宋池一副同情阿默的语气,“他自己身上也有伤,白日照看我起居,晚上还要为我守夜,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儿,你还要叫他,于心何忍?”
虞宁初知道他在找借口,别开脸道:“好,你心疼你的人,我不心疼我的,让杏花进来服侍你总行吧?”
宋池正色道:“不行,自我十二岁起,身边再没用丫鬟伺候过,除了我未来的妻子,我不会在任何女子面前坦露身体。”
虞宁初心里一跳,抬眸看他,就撞进了一双别有深意的眸子。
她被烫一般避开了。
不过她去过墨香堂,也听宋湘说过,宋池的确不喜欢叫丫鬟伺候。
“衣裳都在柜子里,你去随便挑一件中衣就是。”宋池低声提醒道。
虞宁初原地站了片刻,想到此时叫阿默或杏花进来,他们便会知道她居然愿意喂宋池吃饭,索性豁出去了,红着脸走到了宋池的衣柜前。
衣柜很大,但里面只放了两三身替洗的衣裳,其中白色的中衣最为显眼。虞宁初不好意思多看,取了一件中衣便快速地关上了柜门。
然而拿衣服并不是最让她窘迫的事,回到床边,看着坐在那里仿佛残了一样非要等着她更衣的宋池,虞宁初又羞又恼,质疑地盯着他道:“真的不能自己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