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那你觉得该如何?”卫含真倏然望向清声。

清声张了张嘴,原想说将小师妹交给妖皇,可真到这会儿,却是说不出口了。她面颊微红,狼狈地躲开了卫含真冷凝的视线,灵机一动,应道:“得看这祸事结果如何了。”

洞天境的修士一出手便惊天动地,打坏洲陆。但凡理智还在的,都不会选择在妖庭丹宫中开战。明寂直接化作了龙身,爪子撕开了一道空间,率先钻了进去,而妖皇也跟着一闪身,红影一掠,顿时消失在众人跟前。明寂邀战,要想维持在妖庭之中的统治,妖皇势必要与他打上一场。

不过他们前往其他空间,但是元婴期的修士们就没有这个顾忌了。明寂带来的那批披甲士,目的极为明确,便是对着丹宫中的宾客下手。浴波长老与他手下的水师也早做好杀伐的准备,混在其中,顿时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浴波长老,一旦动手,便是与玄门结仇。”珊瑚心拧眉道。

浴波长老仰头大笑道:“我辈本是异类,为何要学人作态,并且与之往来?”他的眼中闪过了血腥与残忍,戾气横生。

“自然是因为尔辈皆为弱者。”清朗的声音穿过丹鱼群,直刺浴波长老。那暂时平静下来的丹鱼群再度沸腾了起来,如无数焰火燃放。踏入丹宫之人身着蓝白色法袍,头戴银色王冠,腰间悬着一柄赤黑色的长剑。

丹宫震荡,此间修士寸步难行。

浴波长老勃然变色:“北真王?!”

北海妖庭的地域与弥兵岛相接,龙皇尚在时便几度交手,皆以妖庭的败退为结果。就算在弥兵岛王族内乱之时,妖庭也并未讨得丝毫便宜。正是因为此,妖皇将六女嫁给北真王,以期修复与弥兵岛的关系。十五年前,妖庭因妖皇之位陷入大乱,身为北真王后的明空回到妖庭,借弥兵岛的势力坐上妖皇宝座。北真王在妖皇宫停留数日后负气而出,之后十五年妖庭与弥兵岛再无往来,形似决裂。

可现在,北真王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丹宫之中。

“怎么?浴波长老是觉得孤不该出现在丹宫中么?”北真王朝着浴波望去,眉眼间满是倨傲和冷厉。

要知道北真王可是当世洞天境的强者之一,其威势如同千尺高的海浪骤然砸下,将那浴波长老压得冷汗涔涔,面色苍白中透出青。他哪里敢质问北真王?只知道一步错,步步错。

“孤的王后千岁寿诞,孤怎么能缺席?只是孤不喜这些血腥,诸位应当不会让孤失望吧?”北真王径直走向了妖皇的宝座,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大马金刀地坐下。

一场腥风血雨在北真王满含威胁的话语中消弭,以浴波长老为首的妖族水师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妖皇若是胜利他们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妖皇要是落败……焉知北真王不会以此为借口大开杀戒?毕竟弥兵岛可不像九州玄门那般还会跟你讲道理。思量再三,见北真王的视线不再落于自己身上,浴波长老小心翼翼地从丹宫中退了出去。等到一口气到了数里外,他才捏了一把冷汗。在妖庭中,他之执掌乃是各方禁制,眼下妖庭禁制全部大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瓮中捉鳖,也不知道谁才是那只“鳖”。浴波长老苦笑了一声,正打算悄悄离开妖庭,却骇然发觉禁制已经无法再撤销——妖皇在得知那一系列秘事后,并没有撤销他的执掌,只是暗中变动了核心罢了!

只能开不能关——他出不去,龙三的人马出不去,宾客同样也出不去。

丹宫之中,气氛冷凝。好好地参加一场寿宴,却如同囚徒一般被困在此处,不少修士已经变了脸色,只是碍于北真王,不敢在此发作。

卫含真面色平静,俨然是知道了这一场“妖族内乱”的结果。

“听说龙皇长女的后嗣在座中?”北真王忽地一挑眉,视线转向了长观宗处。她伸手一抓,玉言便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去,最后稳稳地落于北真王的跟前。北真王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意味不明道,“还真是面善得很!”

“小师妹——”素微眼皮子一条,骤然直起身。

卫含真见状按住了素微的手,将她拉了回来。她朝着素微摇了摇头,眸光暗沉。

北真王一个洞天境的大能自然不会对一个小辈做什么,她注视着玉言,温声询问道:“是你要坐这妖皇宝座?”

玉言耳旁隆隆作响,仿佛霹雳齐动,震得她头晕眼花。片刻后,她才定下心神,她咬着下唇,无助地望向了卫含真。

卫含真淡淡地开口道:“不管出身如何,她都是我长观宗弟子,与妖庭无关。”

北真王单手支撑着下颐,漫不经心地询问道:“是么?”

玉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暗色,她咬牙应道:“是!”片刻后又软声道,“我不过筑基期,就算母亲真的是龙皇长女,这妖皇之位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北真王勾唇,懒洋洋笑道:“算你识相。要不然凭借你跟那人有七成相似的、让人十足厌恶的脸,孤都会要你的命!”北真王毫不遮掩自己的凶煞之气,一拂袖,便将玉言送回了长观宗的座次。

玉言咬了咬下唇,仿若受了极大的惊吓,她泪眼盈盈地望向卫含真,询问道:“师尊为何不救我?”

卫含真淡声道:“如何救?”

玉言眼皮子一条,那股不甘更加浓烈,仿佛要冲破身躯。她怨声道:“为何不能像在登瀛秘境中,你对那名无尘的修士做的那般?”

卫含真困惑地抬眸,她扫了一眼玉言,应道:“你并未遇到危险,北真王不会将你如何。”

玉言不依不饶道:“如果换成大师姐呢?”

卫含真眉头一拧,她实在是不耐玉言这番作态。她眼中闪过了一星寒光,冷冷道:“救如何?不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