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还未到永康宫,天空就开始飘起雪来。等到永康宫宫门外时,邢晟又拉住林婉清。
邢晟看到空中飘飞的白雪,眉头微蹙,太后还当真喜欢在这么大冷天召见人,不高兴的话,就让人在宫外等着。寒风刺骨,少不得病一场。若要病了,也没人敢说太后的不是,知道那人身子骨弱。
“以后别一个人来。”邢晟嘱咐林婉清,“宫里的手段多了去,明着暗着都来,没要你的命,也想着毁了你。”
林婉清点头,她从来就没想过后宫会是一个好地方,即使她没有入后宫,不代表就跟那些妃嫔以及她们身后的家族没有利益关系。七拐八绕,也许人家哪个远房表亲看中摄政王,又或是曾经起过冲突,这都有可能的。
“王爷被设计过?”林婉清琢磨着摄政王位高权重,定然有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普通的方式不行,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又或是让他瞧见什么,和电视里都是那样演的。
“就他们”邢晟冷笑,随后又温和地看向林婉清,“关心我妈?放心,我不可能让他们碰到我。”
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在表明清白,林婉清走上台阶,“该拜见太后了。”
邢晟特意没让人告诉太后,让太后以为他没过来。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宫人都已经禀告太后说清和郡主来了,太后却还没有宣见清和郡主。
林婉清不知道这些事情,以为一会儿就得进去。因为没有宫人宣召,她才没真正走进去。
永康宫内,皇后见太后迟迟不宣清和郡主进来。暗叫不好,千万别让皇上以为自己跟太后存着一样的心思。
“外面天冷。”皇后笑着道,“母后,还是让清和郡主早点进来,暖和暖和,别冻着。”
“皇后,你这是做主做到哀家的永康宫了?”太后满意蒋家,却不满意皇后总是驳她的话,让她十分没面子。决不能让皇后这么快就掌管后宫诸事,否则她这个太后当得就越发没有威信。
“臣妾不敢。”皇后不再言语,太后要给清和郡主下马威就下吧,摄政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贵妃见此,却道,“大冬天的,清和郡主又不曾做错过什么,真是可怜,别被冻成霜人。”
说着,贵妃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要看看美人被冻成霜人是如何模样。
太后懒得理会贵妃的举动,贵妃比皇后还不给她面子,因为她们一早就撕破脸,当初贵妃和淑妃同时进宫,太后总是劝说皇帝去淑妃那儿。就算贵妃脾性直爽,心思没有那么深沉,但她也不可能不在乎,这关系到她在后宫的颜面,镇南王府的颜面。
贵妃走出去时,正好就看见摄政王轻柔地给清和郡主抖落披风上的雪花。她笑得更乐了,“太后正忙着喝茶,只怕没那么快召见郡主。”
太后可是摄政王的亲姐姐啊,太后这么对自己,也是在打摄政王的脸,林婉清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后是不满意自己,预备给摄政王换一个王妃吧。
“既然太后那么忙,那就继续忙吧。”邢晟牵着林婉清的手往外走。
许是摄政王的声音过大,又或是太后心虚。在邢晟拉着林婉清准备进软轿时,永康宫的宫人缓缓走出。当那名宫人看到摄政王时,下了一大跳,不敢在慢慢走过来,立马加快脚步。
“王爷。”那名宫人擦了擦微微出汗的额头,要是早知道摄政王就在外面,他哪里敢走得这么慢,“太后娘娘宣见清和郡主。”
“不必了。”邢晟冷眼瞧着那名宫人,“太后既然不满意本王未来的妻子,以后也别见了。”
邢晟不怕承担骂名,在世人眼中,婉清只是一介孤女,处于弱势,那些人要骂就骂他这个权臣,骂他不敬皇室,狼子野心。骂就骂吧,只要能跟心上人好好地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宫人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也敢劝说摄政王,只好回去禀告太后。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宫人,弟弟真说出那样的话了?
“反了,反了。”太后愤怒,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到地上。
皇后听到宫人的话后,却觉得摄政王极有可能是真的看上清和郡主。清和郡主还未及笄,就已长得十分貌美,普天之下,恐怕很难再找出那么貌美的女子。江山美人,摄政王选的必定是美人。
皇上说起摄政王时,眼底并无半分厌恶,反而带有敬重。皇后便想只怕功高震主的不是摄政王,而是蒋家,听闻皇帝亲政是摄政王先提出来的,偏偏父亲却要皇上先大婚,哪怕后宫纳有妃嫔都不可以,必须大婚。若皇上看重摄政王,摄政王也真心为皇帝好,那么真正该防备的就是蒋家。
得出这一答案后,皇后也就不认为摄政王这么对太后有什么,摄政王的名声不需要那么好。
“母后,王爷是一个心疼人的人。”皇后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反而赞叹,“清和郡主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合该有一个把她捧在手掌心的人。”
“皇后姐姐这么巴着王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出自邢家呢。”淑妃讽刺。
“母后出自邢家,皇上便有邢家的血脉。”皇后道,“嫁夫随夫,本宫跟邢家也算有几分缘分。”
太后的心情极不好,揉揉眉心,便让皇后她们先行告退,别在这里碍她的眼。
邢晟亲自送林婉清回的郡主府,到了府上,又道,“太后虽是皇帝的亲母,但亲母没有江山社稷重要,特别是一个有野心的瞎眼之人。”
“太后是王爷的亲姐姐吧。”林婉清听摄政王那么形容太后,真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