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按照天内理子的意愿带她逃跑”和“不管天内理子的意愿带她逃跑”,需要提前做的准备完全不同。

家入硝子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提醒,还未接起电话,脑袋就开始突突突地疼。

消失吧!他们的塑料同学情!

家入硝子在心里默念十声,来电提醒停了,安静了三秒钟,熟悉的旋律又响了起来。

“如果又是那种让我在这种天气顶着大太阳帮你排队买甜点的请求,我就把稚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全部告诉歌姬前辈!”

接起电话的瞬间,家入硝子先声夺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若无其事地抛出自己的疑问:“硝子,你能弄出一具‘绝对真实’的尸体吗?”

家入硝子倒吸一口气:“你果然打着让我去帮忙排队买甜点的主意吧!你还有心吗?!这么热的天,竟然花季少女去帮你排队?!”

五条悟的电话就没什么好消息,接起这个电话,就意味着家入硝子也成了“共犯”。只是用被骂一顿的方式让她发-泄一下不满,五条悟觉得真是赚大了!

怒气冲冲地朝五条悟发了一阵火,然后才回到正题:“‘绝对真实’吗?你说的‘绝对真实’,是到哪种程度?相貌?身形?还是说要连DNA都要让人看不出破绽?”

“我们是咒术师对吧?那至少也要瞒过咒术师嘛!”五条悟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可以瞒过中低端的检测手段就可以了!”

家入硝子摸出烟盒咬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抽了半根后才用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语气说:“你把‘样本’给我发过来吧。血液的话,就让杰的咒灵送过来。”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没多问五条悟要干什么,但既然能成为关系不错的“同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思维方式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什么对任务保密的意识,家入硝子也不属于“需要保密”的范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内容,但大致的还是知道了一点。

“啊啊,一般来说,珍惜的‘反转术式’掌握者不应当是珍宝吗?为什么我才十七就成了疲惫的社畜啊?!”家入硝子自言自语,“或许正因为是‘珍惜’所以工作量才这么大吧。”

一具和天内理子“一模一样”的尸体不好弄,用普通人的思维,大概需要弄出火灾爆炸之类的“意外”让尸体变得面目全非,而且还不一定能完全瞒天过海。

但这种事情对咒术师来说就不是无解的超困难事件。尤其是交给术式对口的“专业”人员来说。

只不过天内理子的身份比较特殊,用普通人的那套方法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五条悟从一开始也没天真地考虑“咒术界的高层能被骗过去”这种可能罢了。

“只要能给我更多一点的时间就足够了。”只要有那么一瞬,让天内理子从世界上“消失”,之后再考虑用什么身份活下就足够了。

不用五条家的势力、断绝和咒术界的联系、避过盘星教和诅咒师的耳目……

顺利救出天内理子并让她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会很难。

但是,值得一试。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五条悟做了很多的准备和工作,当名为“伏黑甚尔”的术师杀手将刀刺进他的身体时,五条悟并没有慌张。

计划的一环,虽然很痛,但并不是不可以忍受。

单纯的演技能骗过普通人,却很难骗过高层那些仿佛是为了勾心斗角而生的烂橘子。

他们需要“鲜血”来增加可信度。

伏黑甚尔已经提前被他们收买,十倍的收益足以让只认钱什么都能做的杀手动心。没有过程,只有结果的剧本效果是最好的。

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般啊!

这样想着,五条悟忍着疼让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去往下一个地点。

这个出身于禅院家最后也脱离禅院家的男人,比五条悟想象得要强,认真打的话,他的胜率也只有五五开罢了。

如果没顺着资金流查到伏黑甚尔,而是被他诱-导着向预定的方向前进,搞不好他们真的会翻车!

意识到这点时,五条悟有些庆幸,打架可以下次再约,但是天内和黑井的人生,只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和伏黑甚尔演完了一场,五条悟拖着“残破”的身体给天守稚发消息。

悟喵:稚酱稚酱,我超厉害的欸!

钞能力收买对手,并识破了对方的计谋,虽然不同于打一架分出胜负的武斗,但头脑也是很重要的嘛!

五条悟一边得意洋洋地向天守稚炫耀着,一边按照计划,拖着“残破”的身躯“不屈不挠”地向夏油杰他们的方向“追去”。

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温热的血液泉涌似的向外喷洒着,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五条悟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身体倒在地上时,一道充满了恶意的声音在从头顶传来。

“解决了诱-拐稚的罪魁祸首,这次,稚会更听话吧。”

五条悟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是稚酱接触人间的第一个人,稚酱对他是有雏鸟情节的!

小小只的稚酱,笨笨的,又爱哭,什么都不懂,如果没有了他,稚酱该怎么办?

个子那么矮,身体也不强壮,常识也没有,还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傻乎乎的稚酱被卖了可能还会替对方数钱。这么笨拙的稚酱,能好好地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吗?

五条悟完全忘记了天守稚爱哭是因为他老是恶作剧、看起来有点笨完全是因为他总是骗人、个子矮只是因为还在生长期、身体不强壮只是相比猩猩咒术师而言、常识已经在慢慢完善了!

五条悟见过很多的死亡,因为见得很多,所以习以为常。

到了必须要死的时候,我应该是可以从容赴死的。

五条悟这么认为着,但真到了死亡降临的这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他和天守稚的初见。

傻乎乎被骗的天守稚跟在啤酒肚的秃头大叔身后。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被藏在帽子围巾长发下的脸蛋小得一只手就能罩住,白皙的脸上是不谙世事的纯白。空灵又美丽,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幻影。

和他擦肩而过时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通透的异色瞳里带着一些好奇,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幻影在那一瞬间化作了现实。

一块石子,被扔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涟漪。

可惜那时五条悟心里的湖面太过广阔,一小块边缘的细微东西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擦肩而过的一瞬太过短暂,五条悟习以为常地甚至没看发现天守稚的“异常”。

然而那个瞬间,却在一年后的现在被再一次记起,没有丝毫的模糊,他甚至能想起天守稚睫毛轻颤时有几根是不合群的。

好不甘心!

如果能再早一点认识稚酱就好了,如果能再多陪稚酱一段时间就好了,如果能和稚酱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

直到这一刻,五条悟才清楚地认识到,这句话是多么残酷。

悟喵:欸?没有亲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