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星越紧张越想笑,母亲一直咬牙切齿的拧她的腰,她还是忍不住笑。
娶媳妇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伴娘团堵在门口刁难严熙光的时候,沈木星都有点着急了。
伴娘团是她高中和大学的一些小姐妹,闹得最欢的是洋洋和钟琳两个人,纵使对方伴郎团人高马大,也都拿这些姑娘没辙。
最后沈木星实在忍不住开口了,背负着“胳膊肘往外拐”的“罪名”,让他们给严熙光开了门。
严熙光是被推进来的,险些摔倒,动作笨拙地护住了手中那一捧花。
他在人群的簇拥和欢笑中走到她坐着的床前,冲她腼腆地笑,沈木星也是紧张的抬头看着他。
两个人竟如少年初见。
她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忐忑,他用炽热的目光抹去了嘈杂。
就那么一瞬间,沈木星忽然有点想哭,眼睛发疼,她看着他笨拙捧花走到自己面前的样子,仿佛每一丝窘迫都是对她万分的迷恋。
但沈木星没哭,因为按照婚礼的模式,还没到哭的时候呢!
接亲时印象颇为深刻的就是伴娘团和伴郎团的斗智斗勇,为了不让严熙光把新娘抱走,他们把沈木星的红色婚鞋藏起来一只,藏的地址连沈木星都不知情。
史磊带着伴郎团为了获得高跟鞋的信息,经历了重重难关,什么吹面粉呀、对瓶吹呀、驮着伴娘做俯卧撑呀……为了严熙光也是拼了。
玩一圈下来,伴郎有的满脸白面,有的累个半死,有的竟然喝酱油喝吐了。
可纵使这样,伴娘团说赖账就赖账,死活不告诉高跟鞋的藏处,沈木星偷瞄着严熙光,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孩子一般的焦急,最后他迷茫的看向沈木星,沈木星立马摊了摊手。
严熙光,我不是不帮忙,是真不知道。
最后是沈冥做了叛徒,直接溜进卫生间,把藏起来的高跟鞋拿了出来。
“哎哎哎!你是哪一伙的?”
“对啊沈冥!你这个大叛徒!交出高跟鞋!”
“你是娘家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沈冥被姑娘们推搡着,身上被戳得发疼,举着高跟鞋像要就义的战士,满脸笨拙惶恐,幸好他长得高,脖子都被挠坏了,硬是不撒手。
“接着!”
一道抛物线划过空中,沈木星也跟着悬起心,鞋子落在一个年轻人手上,被站在新郎身边的温以恒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温以恒迟疑几秒,沈冥“嗷”一嗓子吼起来:“快给他呀!”
温以恒吓了一跳,赶紧把鞋子怼到小叔手里,高跟鞋一沾新郎的手,伴郎们就自动化成一道保护屏障,护在了严熙光身前,用肉身挡住了冲上来的姑娘们。
严熙光握着高跟鞋,冲沈木星露出一个灿然微笑,她也松了一口气,泪光闪闪。
他长腿一曲,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踝,他替她穿上了鞋。
沈木星始终盯着他看,他给她穿鞋的动作是那样专注、笨拙,仓促间抬眸瞥了她一眼,见她已是热泪滚滚,他的动作更慌了,一只鞋穿得模棱两可,就赶紧把她抱起来,也不顾鞋子要掉,强抢似的,艰难地穿过七嘴八舌的热闹嘈杂,将她抱出了门。
160
这场婚礼除了新郎新娘,最惹眼的要属史磊的女伴魏茜,虽然是个三线小明星,但在近期热播的古装剧里演过女主的妹妹,戏份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
虽然他和史磊才刚认识半个月,但史磊在希尔顿酒店的顶楼专门为她办过一场生日派对,那是她跟他硬要来的生日“惊喜”。当时直升机轰鸣而至,漫天撒下玫瑰花瓣,闺蜜们羡慕得连连尖叫,那个高大的身影穿过人群朝她走来,魏茜兴奋之至,可一瞬间,又失望透顶。
来人是史磊的秘书,代替史磊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条钻石项链,抱歉地跟她说,老板今天来不了。
魏茜不甘心地追问缘由,秘书说,他不小心用烟头把西服里衬烫了个洞,里衬是印度的手工面料,香港买的,他坐飞机去香港找面料去了,可卖料子的老板又说那料子只有一块,所以他准备去印度。
魏茜气得咬牙切齿!
他今天穿的这件伴郎服就是那件,魏茜死缠烂打地跟过来,决定找个机会脱掉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不是当真飞越了大半个地球,去找一块见鬼的里衬!
真没想到是来参加这么小的一场婚礼。
“眼睛还疼吗?”魏茜假意关切地问。
“好多了。”史磊仰着头,慢慢睁开眼,盯着棚顶。
棚顶布满了气球,只有一支爆了,留下一处空白,在一片红色中显得尤其突兀。
史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突然站起身,四处寻找新气球,终于在地上捡到一只,随便用手擦了擦气球嘴,两只胳膊一伸,西服袖子褪到上面去,腮帮子鼓鼓瘪瘪,开始吹气。
大红色的气球慢慢大过他的脸,气球嘴被他修长的手指拧得瑟瑟作响,他的唇认真地抿着,眉毛因为用力而皱成一团,小孩跟玩具较劲一样认真,折腾一通终于完成,他捧着气球走到那块空白下,一抬手便将它推上棚顶。
史磊站稳,望着完美的棚顶,长出一口气,眉头舒展。
他转过头,问她:“浪漫吗?”
魏茜抽了抽嘴角,这里吗?从场面布置,到出席亲友,处处透露着小门小户的寒酸拘谨。
“哪里浪漫了……”
是错觉吗?史磊好像剜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
他的电话响,来电的是新娘的母亲。
“史总,婚戒是不是在您那里呢?”
“哦!对!在我这儿!”
“快快快!”
“好!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