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哪个人是西装革履往这地方扎的,看上去很业余。
业余的二位不知道远处的许尧臣在演什么,但晌午的阳光下,他身姿挺拔地站在破草屋前,长衫落在脚面,露出一截皂靴,倒很有几分古意。
太远了,台词根本听不见。
厉扬旁边的小姑娘们激动起来,一个抓着另一个手,“这是不是就掉马那场戏?”
“是是是,”另一个话都说不利索里,“看前两天站姐路透,就是那场没差了。”
“和原书一毛一样啊!天呐,我要昏过去了。”
“书里他俩掰头这场戏太有张力了,”小姑娘白净的面庞被染上薄薄的红,很高兴,“我就说,这剧不需要女主角!”
这话就不大对劲了,怎么还把女主角给开除出剧了。
吴曈挺不明白,上去就搭话,“黄峤多漂亮,咋就不要女主了?”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也不认生,就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叔,一句两句解释不明白。”
叔——
二老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成“叔”了。
小姑娘琢磨了会儿,还是挺善良的给叔们解释了,“这么说吧,在普通观众眼里,男一是女一的,男二是女观众的。但在我们眼里,男二是男一的,女一只是过审工具人,懂没?”
懂了,但又没全懂。
吴曈不愧是个机灵鬼,反应过来就问:“你们是哪位帅哥的粉丝呐?这剧还没播就磕上cp了?”
“呀,叔,你还懂这个呢!”小姑娘笑起来,一双眼弯弯的,“我们俩是臣臣的粉,她是孙哥的粉,那边还有两个从水蜜桃给虐出来的唯粉,现在都在入坑cp的边缘徘徊。”
厉扬扫一眼远处正把一柄道具剑舞得虎虎生风的许尧臣,心说:你粉丝构成还挺复杂。
正料着,吴曈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过来跟厉扬耳语,说备的物料都到了,给剧组的应援也随时能来。
厉扬背着手从人群中挤出去,像个老干部,出来以后问:“几点的飞机?”
“十二点四十。”吴曈看一眼表,又往后瞧一眼,“赶不上一块儿吃口饭了,要不还是联系下制片,咱……”
“不用,”厉扬道,“来日方长。让你安排的人都过来吧,东西备好,别打扰剧组正常工作。”
吴曈拿出手机回拨方才的号码,“明白。”
飞机离开银川这颗塞上明珠时,厉扬透过云层望着下面广袤的土地,生出了些许感慨——
他从没见过这样精彩的许尧臣。
哪怕所有的拍摄工作在他口中都只是混饭吃,可每当镜头对准他,他就是人群里的焦点——那种叫人无法错目的光芒是任凭何种借口都掩盖不掉的。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许尧臣活得如此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