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笑。
卫重远又看她:“你呢,以后打算要几个小孩?”
沈初一摇头:“一个都不要。”
卫重远惊讶:“啊,那岂不是浪费你跟谈教授这么优秀的基因了。”
确实浪费。
但她负不起那个责任。
她选择了伴侣,她只能尽可能地为伴侣负责,如果再生下孩子,还要为孩子的一生负责……
她做不到,那就不要。
卫重远:“那谈教授也不想要孩子吗?我觉得谈教授好像还挺喜欢孩子的。”
沈初一沉默了。
老实说,每一次恋爱,她都从来没考虑过对方想不想要孩子。
想要的话,可以领养,非要亲生的话,那就好聚好散,分手之后去找别人生。
谈了那么多次恋爱,似乎他们的选择都是不要孩子,或者是领养孩子,没人强求一定要亲生。
到底是真的不强求呢,还是因为要跟她在一起,而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心理需求?
沈初一摇头,不去想那么多,反正现在想也没用。
就连这个预备进来养老的世界,她也快要离开了,孩子的问题压根儿不需要浪费时间考虑。
晚上7点钟,卫重远又给闫泉民打电话。
“哟这都7点了,对不起啊重远,我实在是忙得没顾上看时间,这样,你再稍等一会儿,我晚点过去……”
闫泉民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疲惫。
卫重远:“真没什么事?”
闫泉民叹气:“基本处理得差不多了。”
卫重远:“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吧,省得你来回跑,又堵车。”
闫泉民也没拒绝:“那行,我在……”
“医院?”卫重远顿时皱眉,“真的没事?是你还是家里人不舒服?”
闫泉民:“是我舅妈,一言难尽。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好。”
卫重远看向沈初一:“应该没什么事情,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送去医院就行。”
沈初一:“没事,从这边到医院,再到我家,差不多顺路。我跟你一起吧,没事倒好,万一有事呢?”
卫重远也不敢冒险,点点头:“那行。不过都这么晚了,你家教授……”
“他开完会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实验室改动个什么模型,晚上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沈初一道。
卫重远失笑:“谈教授这样的工作狂,怎么会有时间谈恋爱呢。”
沈初一耸肩:“确实没时间。”
坐地铁比打车要方便,他们直接坐地铁去医院。
在医院门口,却是碰见了程宝仪和冉明明。
意外倒也不算意外。
上午打电话的时候闫泉民就说他舅舅家出事,刚才又说在医院,而前两天,闫泉民的舅妈季月就在住院,据说是被她老公家暴。
所以今天又住院,也不算太稀奇的事。
而程宝仪和冉明明她们的妈妈都跟季月是好朋友,她们来看季月也很正常。
倒是那个潘绍,是季月的儿子,他妈妈被爸爸打住院,他一声都不坑。
不过就从冉明明他们口中说的也知道,潘绍跟他爸爸大概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一个家庭里,父亲出轨家暴,孩子如果跟着学,也并不稀奇。
“初一?”程宝仪赶紧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沈初一:“我陪朋友来找闫泉民,有点事情。”
程宝仪脸色很不好看:“哦。”
冉明明:“之前闫泉民还追橙子,两家家长也都觉得可以,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发展。橙子对闫泉民没什么感觉,不过真找不到好的,凑合也就凑合一下,现在么,呵呵。”
程宝仪脸都绿了:“快别说了,他们那一家子我都不想沾。”
冉明明故意说:“闫泉民跟姓潘的又不一样。”
程宝仪:“季阿姨的婆婆,就是闫泉民的外婆,你觉得那样的长辈你能相处得来?我算是明白那话了,在我们国家啊,嫁人真的是嫁一家人,而不是嫁一个人。别说我对闫泉民根本没什么心思,就算是有,现在也被完全浇灭了。”
沈初一:“季阿姨又受伤了?”
程宝仪一脸愤怒:“可不是!昨晚上季阿姨才刚出院回家,姓潘的就又动手了!他怎么忍心!”
冉明明冷笑:“家暴成性的男人,有什么不忍心的,他下手只会越来越狠!最可气的还是季阿姨,我们都报警了,她愣是不肯做伤情鉴定,非说没事,是家务事,不让警察管!”
沈初一皱眉:“还有这事?”
卫重远也说:“为什么啊,都长期家暴了,还不让警察管?”
冉明明:“所以我们才生气啊!姓潘的也是拿捏住季阿姨的性子,知道季阿姨不想把事情闹大家丑外扬,就越发肆无忌惮!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程宝仪:“我也不知道季阿姨怎么变成这样了。”
卫重远:“斯德哥尔摩症?被家暴太久,精神上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程宝仪摇头:“倒也不像,但……哎,反正说不上来,我觉得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潘绍,季阿姨还是在为潘绍考虑。”
冉明明:“如果潘绍是个好东西,那季阿姨这么忍辱负重倒也值得,可潘绍跟他爸一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为了这种儿子不离婚,受这种罪……值得吗?”
正在说话,闫泉民出来了。
看到他们在一起,闫泉民也是愣了一下:“你们,认识?”
一起吃饭的那天晚上,程宝仪过来接潘绍的时候,就已经见到沈初一,但当时闫泉民和卫重远已经喝醉,闫泉民不知道程宝仪冉明明也认识沈初一。
不过稍微想想就知道。
沈初一是谈亦承的女朋友,以谈家跟程家的关系,他们互相之间认识倒也不稀奇。
闫泉民赶紧打招呼。
卫重远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闫泉民:“你看看是不是,真要不是也没办法了。”
闫泉民打开信封把珠子倒在手上看了一眼,点头:“是这个珠子没错。”
卫重远:“这手串那么重要啊,这到底是什么手串?给你弄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从哪儿弄的,要不我重新再买一串给你?”
闫泉民连忙摆手:“别,买不到。不过……”
他叹了口气:“这手串有点儿特殊,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算了你不用管了,没事。”
他把珠子重新装进信封,收进口袋。
他又看向程宝仪:“他们的事情他们解决吧,这样,咱们一起去吃顿饭,这还都没吃饭呢,你说呢宝仪?”
看着姿态,的确是想追求程宝仪的样子。
程宝仪:“不用了。”
冉明明:“气都气饱了,还吃得下吗?”
闫泉民顿时一脸苦笑:“这……我舅这事儿,确实是让人气愤的很,可我也没办法,我妈我爸,还有我二姨,全都把他臭骂一顿,我二姨甚至还打了他……可真的没办法。我二姨也在跟我妈说,叫他俩离婚算了,可舅妈也不愿意离婚,我舅也不愿意离,你们说着怎么整,这谁能管得了他们?”
卫重远:“是不是怕离婚之后,你舅舅还不放过她?”
他对权贵有心理阴影。
闫泉民:“怎么可能,我爸妈还有我二姨都跟我舅妈承诺过,只要我舅妈愿意离婚,那他俩的婚内财产全给我舅妈,以后也坚决不让我舅舅再去找她麻烦,可他们就是不肯离。”
闫泉民叹气:“老实说,我觉得我舅妈……我真是理解不了,今天警察都来了,她非不肯做伤情鉴定,也不让警察管,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