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男人就在耳边说:“可是我想你。”
说完,声音又软了几分,“沨沨,我好想你。”
叶沨耳根子这下不仅软还红了,他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边去摸手机,边冷哼道:“有多想?”
步寒蝉:“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你!”这说法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他已经把手机拿过来了,点开两人之前的电话,佯装不情不愿地道:“那就勉为其难给你看看吧。我先把这通电话挂了再打视频。”
挂断后,他拨过去,忙伸手按住摄像头,只留给对方一个黑漆漆的镜头。
反观对方的镜头里,也比较黑。
他疑惑:“你怎么不开灯?”
步寒蝉一怔,习惯了一个人在家只开一盏昏黄的灯,便站起身来去打开整间屋子的灯。
他开灯回来,发现小孩那的镜头也是全黑的,微蹙眉问:“你那怎么是黑的?”
叶沨得意地嘿嘿一笑:“不给你看。”
“那我也……”
“别别别……”叶沨忙放开堵住镜头的手指,露出自己的脸来,“这样行了吧?”
步寒蝉看着里面的叶沨,心里愈发思念他。
叶沨看他盯着自己一直看,有些不自在,忙转移话题:“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实习,已经给我通知了。等我明天下午没课的时候就过去看看,可能一开始什么也不懂就是打打杂吧。不过我还挺期待的。”
步寒蝉点头,听着他絮絮叨叨着自己的生活,目光温柔。
和学长你侬我侬地煲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粥后,再对方的催促下乖乖睡觉去了。自从有了学长的唠叨,他也渐渐改掉了以前熬夜的习惯,精神好了很多。
次日下午,叶沨打车去了该公司的办公大楼,这里高楼大厦林立,有许多家在国内闻名的大型公司,俗称大厂。
叶沨在HR的带领下,进入这家公司四处浏览参观,最后又在和HR的聊天下,了解到现在有一个项目正在进行中,可以安排他进去实习。叶沨知道对方对自己这么客气一是因为他们叶家的人际关系,三是他的本科学校T大让他沾了光,礼貌地感谢了对方。
就算是实习,也是半只脚踏入职场,叶沨这个菜鸟被安排到了一个老鸟手下带着,对方比他大了七八岁的样子,干事老练,不过对他没有太多好脸色,毕竟一个刚上大三的小孩,还不是相关领域专业的,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小孩来玩的。
叶沨心里清楚,态度更是放低许多,总之笑脸迎人,多学多看多干多问。一两个星期下来,也勉强能得到他师父的好脸色了,对方见他认真且聪慧,还算有点真本事,也愿意教他,给他一些行业方向上的指点。
叶沨在学校公司两头跑,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远在德国的步寒蝉也并不轻松,不仅要时刻和国内的导师交流,完成学业项目和一干核心论文,还需要照顾母亲。
好在他的母亲在治疗中渐渐恢复神智,不再像之前那样见到他就会受刺激不正常,现在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见到步寒蝉也能正常地进行交流。
更多的时候,她是温婉善良的,脾气很软,也很安静。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她,反倒有一股东方女子的韵味美,只是这股美就像是青花瓷一样过于娇弱易碎。
这会儿面容渐渐恢复红润的她,对步寒蝉语气也和缓不少。这一阵在医院,她大多时候是看书,看得是一些古典的诗词歌赋,偶尔会看点佛经,似乎对这个也很感兴趣。步寒蝉也会遵医嘱,陪着她到医院的后院空地上逛一逛,只是天气越来越冷,一片萧索的景象。
此时女人坐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看着远处几个小孩子在追跑嬉戏,眉眼间一片柔软,跟步寒蝉说:“你看,你小时候其实也很调皮,很喜欢笑。”说到这儿,又感伤,“是我没照顾好你。”
步寒蝉抬眸看着远处笑声如银铃的几个孩子,微蹙眉,他已经想不起来更久远的记忆了。
女人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的事,你外祖父跟我说了,我不会离开的。”
步寒蝉闻言一顿,抿唇不语。
女人忽而轻笑了下:“其实我觉得我就像有个成语说的,‘叶公好龙’,我是很喜欢中国文化,喜欢那种氛围,可是你要我离开我生长了一辈子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我会很害怕。”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说:“是我影响了你,不过你比我勇敢。那个让你想定居在中国的男孩,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听她提到叶沨,步寒蝉下意识捏了下指腹,说:“他很好。”
女人闻言眸光微动,想要说什么,又忍下了,半晌只说:“我知道,这一阵我偶尔会看到你和他打电话,看着他的时候总是笑的。我真羡慕他。但想想,如果有个人能让你这么开心,那我对你的愧疚也许会少一点。”
她说着,慢慢闭上眼睛,微抬头感受着初冬空气里的寒气与萧索,缓缓开口:“你既然已经心意已决,就去吧,那个人分给你的那些资产,是你应得的,不必给我,反倒让我难受。”
见母亲松口,步寒蝉抿紧唇,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
闭着眼睛的女人脸上勾着抹淡淡的笑,又说:“你外祖父喜欢热闹,你……要是有空,希望能偶尔抽空看看他,带上那个孩子,他应该会很喜欢那个孩子。”
步寒蝉一怔,明白了母亲话里的意思。
“再陪我一阵吧,陪我一阵你就回去吧。”
就算母亲不说,步寒蝉也会继续留下来,他要将两人安定好,看着她健康出院,才能离开。
步寒蝉的外祖父在得知女儿要继续留下来的想法后,纠结地考虑了许多天,又一一找自己的老朋友们聚了聚,最后突然明白,自己早就舍不下这里了。
但是他很想回中国看看,看看自己梦里的家乡。他委婉地跟步寒蝉提到了这个想法,决定在女儿出院后,约几个同样异国漂泊的老朋友一起回国探亲。步寒蝉对他的想法表示支持。
“如果来北京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来接您。”
老头子横眉冷对,又突然爽朗笑起来:“那当然!到时候你得亲自来接我。”
进入冬天以来,北京的天一直灰蒙蒙的,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灰雾笼罩在头顶一样,让人心情低落。出门遇到风沙或者雾霾,时常要戴口罩。
叶沨看了眼天气预报,继续开始埋头复习功课。没错,转眼又到期末考试周了,有些提前结束的课程陆续开始考试。
也许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因为各种让人头疼的题目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因为太忙,最近只能隔三岔五地跟学长打电话,大多数时候还不敢太久,既是怕自己耽搁复习,也怕对方太忙。
步寒蝉在学校本来就是风云人物,消失了快两个月,已经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谣言传出来,还传得特别夸张。
什么步寒蝉通过综艺火了,被挖角签约去当了艺人,正在封闭训练。
什么步寒蝉后悔留在T大,接受了国外大学的Offer,已经去美国了。
什么步寒蝉和综艺里透露的“小孩”掰了,应该已经找到了新欢。
……
叶沨听得一阵恼火,想光明正大地出来以男朋友的身份怼又不敢,只能拿着笔对着眼前的题目生闷气。
他想问学长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可有一次视频时,发现学长好像是在医院,他不好意思打听是什么情况,只能隐藏情绪一直憋着。
也就才两个月而已,也就两个月,他没必要那么步步紧逼……如果学长真的没办法回来,大不了,他申请去留学也行。
叶沨胡思乱想了好几天,偶尔和步寒蝉打电话时,又像没事人一样,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抱怨考试周考试太多,时间紧张。
再到后来,他也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废话,学长可能根本没有时间听,渐渐地减少了说自己的事情,实在没话可说时,就借口自己很忙,匆匆挂了电话。
这晚上,叶沨做了个噩梦,梦里,学长跟他说他后悔了,要去美国继续读博,不回来了。说要跟他分手。叶沨在梦里面特别硬气地说:“分就分,反正我也没当真。”结果转头就哭炸了,越哭越凶,满脸鼻涕眼泪,哑着嗓子,哭着哭着从梦里面醒过来。
叶沨这才惊觉,是个噩梦。可是哪怕醒了,梦里的感觉也并不好受。他看看时间,是深夜快四点,这个时间学长应该是醒的,便扭扭捏捏地给步寒蝉发消息。
-Chiffon:学长,我刚刚梦到你了。
-Chiffon:我好想你啊。
发完,等了半天没收到回复,他又觉得自己矫情,刚想按掉手机蒙头睡觉时,手机震动了下。
他慌忙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
-Welfen:这个点,梦到什么了?做噩梦了吗?
叶沨刚想点头,跟他说这个梦,可是又犹豫了。
做噩梦被分手,提出来不就代表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他下意识不想让学长知道自己有这种不信任他的想法。
反正,梦都是反的。
他脸上哭的泪痕这会儿吹了风干在脸上,紧绷绷的,他深呼了一口气,低头拿着手机敲字。
-Chiffon:做了一个好梦。梦到你要回来了。
步寒蝉看着屏幕上的字,微蹙眉。小孩回复他的消息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
叶沨刚发完,对方忽然就弹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叶沨怕自己做噩梦哭得狼狈,赶紧按掉电话。
很快,手机上又弹了一个视频电话邀请过来。
他不敢按了,只是犹豫。
电话被对方按掉。
步寒蝉发来一条语音。
点开,他的声音在左耳边响起:
“乖,接电话。不是想我吗?我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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