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翘首以盼的同时,忍不住提出建议,“我想帮你做一次深度检查。”
即便检查单上的数据一目了然,他依旧不可置信。
刘启东婉拒,“真不必了。”
既然相信楚若渝,他不会有丁点的质疑。
老者满脸遗憾,但也没有强迫刘启东的想法。
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
就在此时,黄文波和楚若渝并肩走入病房。
老者的视线飞快地掠过了楚若渝,旋即落在了黄文波的脸庞上,他眉心浮出一抹诧异,“竟然是你?”
万万没想到,治疗刘启东截瘫的并不是西医,而是中医,“你怎么会在这儿?”
黄文波和王建国在中西医研讨会上打过几次交道,皆惨淡收场,所以此刻神情淡淡的,只不甚热络地点了个头以示招呼。
王建国并不在乎他的冷淡,相反,他主动开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真是没想到,中医也能治疗截瘫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唏嘘的意味,“那些汤汤水水肯定没这么强的作用,你到底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
他是真的好奇。
不得不说,黄文波心里是有点爽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这你就问错人了。”
王建国不明所以,表情有些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文波伸手指了指楚若渝,“与其问我,倒不如问她,毕竟人是她救的。”说完他耸了耸肩,略带恶趣味,“我只是打个下手。”
他丝毫不觉得丢面儿,甚至还有些骄傲。
王建国瞥了一眼楚若渝过分年轻的脸庞,有些恼羞成怒,他以为黄文波是在忽悠自己,可转念一想,黄文波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沉吟片刻,才蹦出了两个字,“真的?”
楚若渝才没这个闲工夫论证真假,她走到刘启东的身旁,“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刘启东的脸笑得比花还灿烂,要不是不能下床,他恨不得去扶楚若渝一把。
随后他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的状态。
宋主任:“……”
这待遇,是他从没有体验过的。
心里有那么一些些发酸。
王建国已经从刘启东的态度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少女才多大?
十六七?
怎么可能呢?
楚若渝拿出备好的银针,随后叮嘱道,“这次的针灸有一定的刺激性,前面会很麻,后面会很痛,但你应该能忍得住。”
黄文波哪还有心思和王建国说话,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选了一个视野好、又不耽误楚若渝操作的位置,瞪大了眼睛,试图把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记住。
宋主任从心头发酸的状态中回过神,他好奇地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安琪屏住呼吸,同时低声回道,“老刘从马上摔下来这新闻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公司的股价一直在跌,只有他以好状态出现在公众面前,才能稳住局面。”
宋主任有些听明白了,又有些没听明白,“所以呢?”
安琪说的更直白了一些,“神医说,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站起来。”
王建国闻言,连连摇头,“荒唐,这根本不可能。”
难道就凭几根银针吗?
而且给的时间还这么短。
他有些怒,“别把好不容易治好的身体搞败了。”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黄文波听得一清二楚,他扭头怒目而斥,“你不行就代表所有人都不行吗?”
这是什么谬论。
话音刚落,刘启东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他脸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愉悦,让人琢磨不透。
安琪两只手交叉紧握,嘴唇咬到泛白。
就算不说,也是紧张的。
楚若渝的手法熟稔而又迅速,甚至于她还有闲情逸致指导黄文波两句,“这样的手段,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但会延长治愈的时间。且只能用在成年人的身上,幼童绝对禁止。”
黄文波真就想跪下了。
他觉得楚若渝像是一块宝藏,每挖一次,都会有意外之喜。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真心实意地问道,“您有束手无策的病症吗?”
楚若渝忽然想起电竞俱乐部里那孱弱的少年,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对方杳无音讯,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有。”
不过,中医无绝症,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方法,“问题不大。”
黄文波:“……”
这种自信,他很欣赏。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启东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的面色也从红润逐渐变得苍白。
额边太阳穴青筋暴起,显然是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安琪看的心都揪了起来。
刘启东觉得双腿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低吼一声,就在他觉得再也忍受不住时,这种感觉突然像潮水般褪去。
与此同时,他忽然觉得双腿有了力气,满不在乎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只目光灼灼地开口问道,“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吗?”
楚若渝见他迫切的模样,“稍安勿躁。”说完,她逐一拔去银针,“你试试。”
刘启东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激动的热泪盈眶,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早就忘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在安琪的搀扶下,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双腿略有些无力,像是踩在棉花里,不过他还真的站起来了。
王建国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