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微西斜,金色的光穿过巨大的玻璃,如水光般流动。
女人看着站在台下的季潇,主动从签售台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v领衬衫,如瀑般柔顺的长发垂在她的肩头,正好露出那对性感诱人的锁骨。
绸缎流畅的光泽垂在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修长匀称的腿在斜鱼尾的长裙裙摆中若隐若现。
ChristianLoubout经典的红底高跟鞋被她踩在脚下,每敲在大理石台阶上一下,都是优雅跟从容。
季潇就这样站在原地,望着女人缓步朝自己走来。
那晶莹的泪珠悬在她的下巴,迟迟没有落下。
她又一次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那块空洞,原本连接成线的记忆在某一个刻,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空隙。
熟悉又陌生的薄荷味落在季潇的肩膀上,而后便是一阵温热的触感。
女人走到季潇面前,主动将她葱白的手指放到了她的下巴上,万丈温柔的帮她将那滴泪珠揩去。
她像是在看到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看着面前的人。
殷红的唇瓣微微煽动,轻声唤着季潇的名字:“季潇。”
季潇怔了一下。
她十分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女人,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女人那含着几分激动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意外。
而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青绿色的眼瞳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眼眶还泛着微红。
季潇看着,觉得奇怪极了。
可是还不等她再问,女人就对她浅笑了一下。那还沾着泪水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挂在胸前的牌子,女人语气轻松的解释道:“你的名牌没有摘。”
季潇低头一看,自己方才出来的匆忙,果然忘记摘掉这个了。
她佯装淡定的“哦”了一声,抬手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名牌摘了下来。
女人看着季潇将名牌收起来,主动询问道:“你是来参加我的签售会的吗?”
季潇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
原来面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些孩子口中的言肃。
比她们描述的好看多了。
也跟她们说的一模一样。
季潇轻舐了下唇瓣,对言肃点了下头,“对。”
而后她指着已经开始收拾撤退的会场,又道:“但是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言肃看着季潇,那双圆润的小鹿眼微微弯起,语气温柔,“但是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我可以邀请你去旁边咖啡店喝杯咖啡吗?”
明明方才看上去那样清冷孤高的一个人,现下对自己说起话来居然是这样的轻柔。
季潇就这样同面前的女人平视着,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传来的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今天只是跟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却感觉她们好像认识了很久。
也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季潇没有犹豫,面对言肃的这个邀约欣然点头:“好啊。”
略微棕调的昏黄灯光笼罩在这间一眼就可以望尽的咖啡店,慵懒悠扬的英文歌缓缓流动。
店里的气氛很是轻松,盈着咖啡浓醇的香气飘落在季潇的肩头,她很少会来这种地方,趁着言肃去点咖啡的时候,她正偷偷的环视着四周。
靠窗的吧台上坐着很多看起来像是在办公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气氛组。
靠近角落的地方坐着一对相约学习的情侣,只是书本是摊开了,女生却靠在男生的怀里玩起了手机。
季潇瞧着不满的叹了口气,这样能学下去才有鬼了呢。
也是这个时候,一杯堆着奶油的咖啡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言肃微笑着坐到了季潇的对面,柔声道:“怎么,等久了吗?”
“不是。”季潇忙摇头,视线朝那对还在聊天的学生情侣一挑,解释道:“只是看到那两个孩子,感叹了一声。”
言肃顺着季潇的视线看去,若有所思的问道:“季小姐是老师吧。”
“是的,是有点职业病了。”
季潇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脸侧的长发别到了耳后。
两人头顶的灯光安静的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言肃看着季潇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望向她的视线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像是等待了很久,又像是有些突然。
言肃稍整了一下衣服,而后身姿笔挺,语气认真的对季潇讲道:“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本名是魏轻语,是一名全职作家,言肃是我这本书的马甲。”
话音落下,季潇脸上就出现了明显的诧异。
她怎么感觉现在的气氛有点像相亲。
而且,言肃的原名怎么听起来跟《灼阳盛夏》的女主这么像?
言肃,不应该是魏轻语。
魏轻语在察觉到季潇脸上传达出的情绪,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
她看着季潇,像是会读心一样,讲出了她心中的问题:“你一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身为一个作者,居然将书里女主的名字起的跟自己一样。”
季潇被人看透了心思,拈着吸管硬着头皮道:“是有点。”
“但这都是为了跟人重逢。”魏轻语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才能再见得到她。”
季潇听着魏轻语的话,心里说不上来的有些堵。
她搅着奶油下的咖啡,试探性的询问道:“晋南风?”
魏轻语摇了摇头,“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是我的爱人,但不是晋南风。”
听到魏轻语这个回答,季潇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她不解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反驳道:“既然那个人对您很重要,为什么您又要在故事里给您自己安排另一个人呢?”
季潇的问题有些尖锐,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冒犯。
魏轻语听着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为这熟悉的语调感到几分欣然。
她就这样身子笔挺的坐在季潇对面,青绿色的眼瞳深沉的望着坐在她对面的人:“因为她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讲的。”
“说是一名作者,但这本书我却是在复述那个人曾经跟我讲过的故事。”
魏轻语说着,嘴角扯出了一丝苦涩。
没有人知道她写这本书的时候有多么的痛苦,更没有人知道她觉醒了这份记忆后有多么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