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桑,为了那么钱和票,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张军将那一个铁盒子还给秦桑。
秦桑正准备拿好,却不想被张大虎一把给抢过,牢牢地抱着:“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现在我要回来!”
这么多的钱和票,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好久了。
秦桑自然是不肯的,劈手就想抢过那一个铁盒子,但是因为男女力气悬殊,她没有成功。
“你把票和钱给我了。现在就是我得了。”秦桑异常生气地说,“我付出那么多东西才得到这些,我怎么可能还会给回你?”
“给我!”
说罢,秦桑扑身过去抢那一个铁盒子。
然而张大虎死死地抱着不放松。
“你不给回我的话,我就去报警!”秦桑气愤地说,见张军等人无动于衷,又大声地说:“除此之外,我还要在大队里大声地宣扬我和张大虎的事情。”
“反正没了这个铁盒子,我也活不了。干脆,要死大家一起死了。”
秦桑这话算是拿住了张大虎的软肋。
要说张军怕什么?那就是怕大队的名声毁于一旦。
所以,在面对秦桑给他挖的套时,他不得不跳下去:“张大虎,把铁盒子还给秦桑。你竟然将东西给了秦桑,而秦桑也付出了代价,那么这东西就该是人秦桑的。”
用来换这些票和钱什么的,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张大虎牢牢地抱着这一个铁盒子,戒备地看着张军他们,说:“这盒子里面装的是给我秦桑的东西。以前我不懂事,所以给了那么多。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要回。”
今时不同往日了。
要是他爹还是大队长,他怎么可能将这一个铁盒子的东西放在眼里。
但是他爹进去了,家里没有个进项,这一铁盒子的钱和票,能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为什么不要回?
他又不傻?
秦桑付出了代价,他也给了一定好处秦桑了啊。
“放手。”张军恼火了,喝道,“你不放手,到时秦桑报警来抓你,你也不要怪我不帮你说话。”
说到警察,张大虎终于怕了,手也松了一些。
秦桑见状,立马就将自己这一个铁盒子给抢回来,牢牢地抱在胸前。
“好了。各自回去吧。”张军挥了挥手,“秦桑,你回去之后就立马收拾东西,明天下午去别的大队。”
这么一个败坏大队名声的人,他是一刻也不愿意让她继续在大队里待着的。
要不是张大虎是他们大队的,他也想将张大虎给赶出去的。
秦桑抱着那一个铁盒子,飞快地在前面走着,就生怕张大虎跑过来抢她的东西。
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女知青院。
听到开门的声音,齐婵玲等人立马就站起来,快速地走出来。
就着油灯那昏黄的灯光,齐婵玲打量了秦桑几眼,等看到秦桑的手腕处那几道痕迹时,眼色亮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住了。
“秦桑,你怎么了?”齐婵玲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着。
秦桑一手抱着那一个铁盒子,一手拨开挡在她面前的齐婵玲,冷冷地说着:“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滚开。”
要不是这几人不给力,这铁盒子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大队长找到。
她明天就要离开黎星大队了,一点脸色她也不想给齐婵玲留。
秦桑拨开齐婵玲之后,快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立马就将门给反锁上,只留下脸色难看的齐婵玲。
齐婵玲整了整脸色,挤出一抹笑容,问着钟蓁:“秦桑怎么了?怎么看她那样子,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
钟蓁摇头,装做懵懂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
齐婵玲闻言,嗤笑一声,说:“刚才你和大队长抱着这一个铁盒子出去,还进去仓库里面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钟蓁比他们晚回来,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她怎么那么小气,都不告诉她们。
钟蓁摇头,非常真诚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大队长拿着这一个铁盒子进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仓库外面守着。”
“这大晚上的,现在又是冬天,外面很凉,我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都快变成冰棍了。”
“对了,还有热水吗?有热水的话,我想洗一个热水澡。”
“还有的。”卜小萍顺着钟蓁的话应着,“我刚才洗完了,加满了水正烧着呢,你快去洗澡吧。”
齐婵玲狠狠地瞪了卜小萍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钟蓁都转移话题了,这个卜小萍竟然还接话。
钟蓁可不管那么多,拉紧衣服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洗完澡,钟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那么点钱,为了那些票,而出卖自己,大半夜的在稻田里做那一种事,真的值得吗?
没有人来告诉钟蓁答案。
但是钟蓁却认为不值得。
为了贪图眼前的利益而出卖自己,这怎么能行?
钟蓁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她的大师兄。
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还有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徒弟。
大徒弟叫王盛,二徒弟叫汪真真。
王盛为了一点私利,弄了一些伪造的材料到师父的办公桌上,害得师父丢掉公职,还被下放到牛棚里改造。
师父出事之后,汪真真立马就跟师父划清界限,那么久了,都没有来看过师父一眼,更不可能给师父写信。
师父孤单一人,没有父母也没有伴侣,更加没有孩子,她对他们三个视若己出,然而王盛和汪真真却要这么对待师父。
想到往事,钟蓁心里发恨,一时之间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后来竟然想到了季冬。
季冬怎么会忽然变了那么多?他变了那么多,他这一次回家,他家里人对他的态度又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季冬这诺大的变化,想到季冬做事认真都负责,为人处世也处得不错,钟蓁就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她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脸,而后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再想的话,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拉上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秦桑收拾好了东西,张军弄了一辆驴车,将秦桑的东西装好,而后让秦桑上车,他自己在前面赶着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秦桑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之后,那一辆驴车终于停下了。
“到了。”张军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就好。”秦桑捂住自己的胸口。
“下来吧。”张军跳下驴车,对还在车厢里头的秦桑说,“你快收拾收拾,跟李队长走吧。”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他可不敢半夜赶夜车,太危险了。
秦桑只得忍住恶心,慢慢下车。
她一下来,张军立马将她的行李给弄下来,堆在她的脚边,而后又将介绍信还有一些其他的证件塞到秦桑的手上。
“这些东西你拿好。”张军说着,“特别是这粮食关系本。我已经将你的粮食关系转到这青山大队里了。”
青山大队?
秦桑眯紧眼睛。
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大队?
她还以为张军要弄她,也是弄到黎星大队周围的大队里去,但是现在好像不是。
周围大队的名字她也听说过,但是却没有叫青山大队的。
想到这里,秦桑慌了,眼眶也红了,说:“大队长,我知道错了。您别把我丢在这里行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现在停在这里,周围都是绿绿的大山。
“我没有将你丢在这里。”张军的脸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缓过来,“我会和你一起等到青山大队的大队长来接你,我才会离开。”
没有亲手将秦桑交给青山大队的大队长,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这要是离开,秦桑出了什么事,那他就难逃其咎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桑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我不想调大队。”
“我愿意干重活,干脏活,我也不愿意去别的大队。”
“大队长,你带我回去吧。我回去之后,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事。”
再怎么说,黎星大队还算是比较好的,算是比较富裕的大队。虽然她在大队里吃的不算是很好,但是也能填饱肚子。
这个叫青山大队的,这周围都是大青山,好像没有耕地,那要怎么种植庄稼?
不种庄稼的话,年底哪里来的粮食来分?
没有粮食分,那就饿肚子。
想到有可能得啃树皮过日子,秦桑的眼睛流得更猛。
“这是不可能的事。”张军摇头,语气非常坚决,“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们大队是不会再收留你的。正好青山大队缺人,你留在这一边好好地干活。”
“青山大队也不差的。”
他才不会告诉秦桑,他特定选了一个又穷又落后的大队。
明面上他不好处置秦桑,但是也并不代表着他拿秦桑没有办法。
“大队长。”秦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那个老头子光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面容非常地黑。
“李队长。”张军一见这个老头子,立马迎上前去。
“张队长。”那老头也叫着,随后看向秦桑,等看到秦桑是个女的人时候,脸色立马就落下来。
“怎么是一个女的,我还以为是一个男的呢。”
女娃子管什么用?活都不会干,光是会浪费粮食。
还是男娃子好,有力气干活。
“男的暂时没有。”张军笑了笑,说着,“只有一个女知青。”
“那好吧。”李队长勉强点头,说,“有总比没有要好。”
“行了。”张军又说着,“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快入冬了,这天黑得快。走夜路不好走。”
“回我们大队吃个饭,晚上在我家留一宿,明天再走吧。”李队长见状,说着,“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张军苦笑,说:“不了。改天再留吧。刚秋收完,大队一堆事情,我得赶着回去处理呢。”
李队长也是客气一下,倒不是真的邀请张军回他家吃饭。
他家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呢,哪里有多余的请张军吃饭?有这个粮食,他就将粮食给卖了,弄一块布做件衣服穿。
今天要出来接人,但是他翻看了衣柜,根本就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
他只能光着膀子出来接人了。
“走吧。”李队长上前,拎着秦桑的棉被什么的,对秦桑说道。
秦桑回头看了一眼张军,却见张军还是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得认命跟着李队长走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张军这才上车,赶着驴往回走。
整个大队都在讨论这一件事情,毕竟知青调离大队,对大队的社员来说,可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女知青院这一边更是讨论得热火朝天。
齐婵玲将正准备回房间的钟蓁给拦住,竖起眼睛,重重地质问着钟蓁:“钟蓁,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秦桑被调走了?”
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下工回来,她们几个就听说秦桑去了别的大队。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忽然把秦桑给调走,还都不告诉她们一声。
齐婵玲明显感觉到这应该是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关。
“你拦住我做什么?”钟蓁语气也不好地说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大队长把她调走的,又不是我把她弄走的。你要拦,也该去拦大队长啊,拦我做什么?搞笑。”
“那你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队长会带着你过来搜查秦桑的房间?还拿了那一个铁盒子?”
“我哪里知道?”钟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队长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他让我搜房子,我就去搜。我哪里懂他为什么要去搜?你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大队长吧。别过来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罢,钟蓁就走向一旁,走回房间去了。
齐婵玲气得要命。
她要是有那个胆量去问大队长,她早就去问了,也不会拦住钟蓁来问。
钟蓁这个人看着老实,但是却是滑头一个,她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整个大队里的社员都在议论着这一件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钟蓁为什么会被调走。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来议论了。
因为坡地里的黄豆什么都要收回来,晒干。
弄完这些之后,他们还不得休息,还得在田地里种一些菜给冬天吃。
并不是所有的地都种,只是挑一些地来种,主要是种豆腐菜和马铃薯。
豆腐菜是种给大队养的猪吃,而马铃薯则是种给自己吃。
等这些都种下之后,就到了收割苎麻的时候了。
经过这几个月来社员们的精心种植,及时施肥,浇水,除草,杀虫,这二十亩的苎麻长得又快又高。
张军和孙云焕那一边联系好,让孙云焕过来验收,等孙云焕点头之后,就开始组织社员们收割苎麻。
将苎麻外面的皮给剥下来,晒干之后,张军租了隔壁大队的拖拉机,一车就将这些苎麻给送到市纺织厂。
季冬也跟着过去。
只是没有想到,在交货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