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钟蓁准备教他熬药了,他学会之后直接去伍宗强那一边熬煮也是可以的。
反正在伍宗强那一边熬煮跟在他这里差不多。
“那就这样说定了。”伍宗强说,“这一批药膏先在你这里熬煮,下一批就直接到我那里去。”
季冬点头。
伍宗强松了一口气,而后这才得空观察季冬现在住的房子,等看到那菜地的时候,伍宗强的眼睛瞬间瞪圆。
“季冬,你还会种菜?”伍宗强指着院子里那一块菜地,失声地问着。
季冬点头,说:“之前不会,慢慢学的。总不能一直买菜吃吧。”
花钱不说,还麻烦。
现在没有什么钱,他的钱得精打细算才成。
“好吧。”伍宗强应着。
他是一直买菜吃的,向隔壁邻居买菜来吃。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做的。
有这个种菜的功夫,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回来了。
伍宗强在季冬这一边吃过饭之后,用蛇皮袋装了一袋子季冬送的青菜,这才满意地回去。
两三只南瓜,两个本地小冬瓜,还有一大把空心菜,薯叶等等,够他自己一个人吃很久了。
他总算明白他们街道那些有乡下亲戚的好处了。
另一边,女知青院里刚吃过饭,秦桑正坐在院子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后悔地问着齐婵玲:“齐婵玲,你说今天骑着自行车过来找季冬的那个男人是谁?”
骑着自行车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问题是自行车后座有一蛇皮袋的东西。
想到那些东西她一点也沾不了光,秦桑就心痛得要命。
也不知道季冬怎么忽然换了一个性子,也不在她跟前凑了,有什么好东西也不送过来给她了。
若是知道季冬做的那么绝,她当初就不该放狠话。
齐婵玲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来没有看到他出现过。”
“季冬之前去县城也没有找过这个朋友。”
要是过去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的。
秦桑咬唇沉思着。
“桑桑。”知青院大门处忽然有人叫着秦桑的名字。
秦桑的眉头立马就皱起来,随后跟齐婵玲交代一声,说:“你去把他赶走。”
这个周绍,明明是承诺帮她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但是还没有等她入学,这个名额就没了。
她给周绍的那些甜头白给了。
一想到她曾经为了那个名额而跟那么恶心的人亲吻,秦桑觉得自己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周绍拿着手上的野花兴冲冲地走进来,还没有走到秦桑的房门,就被齐婵玲给拦住去路。
“秦桑说了,她不想见你,你走吧。”齐婵玲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着。
秦桑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周绍还是天天傍晚过来,真是一点也不懂看人的脸色。
这个比季冬差多了。
秦桑连季冬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周绍?之前还有工农兵大学这个名额,现在没有了,周绍怎么还蠢得以为秦桑还会搭理他?
周绍一脸失落,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好不容易才摘来的野花,最后还是咬牙说着:“我想跟桑桑好好地聊一聊。”
“没有什么好聊的。”齐婵玲一脸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我们准备休息了。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能将桑桑弄回城去,你再去帮着跟桑桑说一声。”周绍急了,脱口而出。
除了工农兵大学这个途径之外,他还有别的途径能将秦桑给弄回城去。
他这些天一直在忙活着这一件事,现在终于得他妈明确的答复。
齐婵玲冷笑一声,说:“我都不相信了,秦桑怎么可能相信?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赶人了。”
周绍只得将手中的花快速地塞到齐婵玲的手上,说:“麻烦你帮我将这花给秦桑,我明天再过来找她。”
说罢,急急地转身走人。
齐婵玲捂着鼻子往那一束花扔到旁边的荒地上。
也不知道周绍的审美有问题还是鼻子有问题,这些花那么难看,又那么臭,周绍怎么下得了手去摘手,并且送给秦桑?
周绍和齐婵玲的说话声那么大,秦桑在房间里都能听得见。
她冷笑一下。
周绍是有办法将她弄回城里,但是给她找到的工作肯定不会很好。
她一点也不稀罕。
从工农兵大学毕业之后,能找到的工作比周绍找人弄到的工作好得多了,她才不会去因为这工作而跟周绍好呢。
不过,秦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这个周绍指望不上,她该怎么去弄到明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呢?
晚上,等所有人睡去,钟蓁又点燃安眠香,让院子里的人睡得更沉一些,自己则偷偷来到了季冬家里。
教会季冬制作青草膏之后,钟蓁这才回来,换了一件衣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钟蓁她们一起出去上工。
秦桑正好走到钟蓁的旁边,闻到钟蓁身上传来的中草药味,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地说:“钟蓁,你身上怎么老是有药味?”
闻到恶心死了。
钟蓁举起手来闻了闻,而后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我有些感冒,昨晚就煲些药来喝。”
“这些旧东西,怎么可能有用?”秦桑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下方扇了扇,“你还不如花钱买点西药吃。只是一颗小小的药片都比中药那苦苦的汤水要好得多。”
钟蓁笑了笑,说:“我没有钱买西药,只得自己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拿点中药回来熬了吃。”
为了掩人耳目,她也是拼了。
不过,从赤脚大夫那里拿回来的药被她自己换成了凉茶。
这一边天气太热,只是多吃一颗辣椒就非常容易上火,多喝点凉茶容易下火。
不过,自从上次分伙之后,她几乎跟秦桑闹翻了,她们除非必要,要不然不会说话。
但是今天,秦桑怎么忽然跑过来跟他说话了?
“那个季冬?”秦桑忽然凑过来,小声地问着,“你知道昨天过来找他的那个人是谁吗?”
钟蓁吃惊地睁大眼睛,说:“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秦桑撇了撇嘴,说:“骗谁呢,我看到季冬单独跟你说过几次话了。”
性格大变后的季冬,连周敏敏都不搭理了,反而和钟蓁说过几次话。钟蓁肯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只不过不告诉她罢了。
钟蓁:……
和季冬往来,她一向很小心,秦桑怎么会看到?
“哪有?”钟蓁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我跟季冬又不熟,怎么可能单独跟他说话?”
说罢,她悄悄地看了周敏敏一眼。
周敏敏走在前面,肩膀有些弯,听到她们的聊天,身形没有什么变化。
钟蓁看不到周敏敏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周敏敏会怎么看她。
秦桑心恨钟蓁嘴巴严实,滴水不漏,她觉得没有意思,撇了撇嘴,转头和齐婵玲说话去了。
钟蓁心里警惕,打定主意这些天晚上不再出去了。
她不出去,秦桑吃过晚饭,悄悄地出了门,来到村东头的晒谷场里。
眼下正是农忙,晒谷场的仓库里堆满了一包包,一筐筐金灿灿的稻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明明每季都收那么多稻谷,分到她们手上才那么一点,想要痛痛快快地吃一顿饱饭都做不行。
“秦桑,”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了?”
秦桑转头,笑眯眯地对她眼前这个男人说:“我想你了,所以来早一点看你,不行啊?”
眼前这个人,赫然张大虎。
张大虎那一张黝黑的方脸立马就堆满笑容。
秦桑刚来的时候,他就看上秦桑了,毕竟秦桑是所有女知青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但是不管他做什么,秦桑都不搭理他。
他家虽然在大队里有一定的权势,但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队支书,所以他虽然对秦桑有想法,但是却不敢做得太出格。
只是,等到今年秦桑的工农兵大学资格被撤掉之后,秦桑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秦桑就冲着他家能帮着她弄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他心里门儿清。
但是什么关系?
反正他才不像周绍那么傻,什么便宜都还没有占到就帮着秦桑弄名额。
他肯定等秦桑嫁给他,怀孕了,这才让他爸帮秦桑搞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
要不然,等秦桑上岸了,一脚踹开他,他怎么办?
张大虎一把搂过秦桑,在秦桑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秦桑忍住恶心,推了一把张大虎,推不动,她只得继续在张大虎的怀里继续待着,然后凑近张大虎的耳朵,悄声地将她今天晚上的来意告诉张大虎。
张大虎一听,脸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