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居然是爱德华。
“你怎么在这里……”尤利卡睁大眼睛,十分不敢置信。
环境比较昏暗,烛火摇曳,爱德华的脸色说不清楚是苍白还是正常,但他看上去比尤利卡要平静。
因为进了教堂后,一路上没碰上什么人,言轻早就把裙子脱下来藏到某个地方,不然爱德华看到他穿成那样,肯定无法保持现在的平静。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爱德华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我应该去接你的。”
他的寒暄仿佛一下子把尤利卡的记忆带了回去,想起了他还是人类的时候。
“我……悄悄来的。”尤利卡张了张嘴,“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爱德华的模样看上去一切正常,加上又曾经和他有那么多纠葛,他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他露齿一笑:“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下一瞬间,他脸色一变:“猎人闯进来了!!”
尤利卡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自己的同学出卖。
爱德华大喊一声将预警传出去后,就用身体拖着他不让他离开。言轻这才发现,他的血液冰冷,没有心跳和呼吸……居然已经变成了低等血族。
低等血族原本无法和他对抗,言轻自己有三代血统,把他打伤轻轻松松。
但是按照尤利卡的人设,他还是会迟疑,因为爱德华不是别人,是他曾经的朋友和同学。
于是结果很明显了,他的对手是好几个三代,他被抓起来带到了最深层。
言轻:……可以的,他都不用想办法闯进来了。
他的目光放到了中央的棺材上。里面躺着的人似乎是个女伯爵,服饰以及棺材精美程度都显示了她的地位,她看上去就要苏醒了一般,干瘪的皮肤如吸收了海绵的水,急速膨胀起来。
几个三代血族看着他的眼神特别不善,恨他恨地牙痒痒。他们曾经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差点被他们抓去当祭品的人类,居然成了一个三代血族……
而且破坏了他们很多次打算。
“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鼻梁上夹着单片眼镜的灰发血族居高临下,冷冷地打量他。
“想必我们在这里把他处理了也不会遭到审判。”另一个血族对他说,“他曾经可是杀死过一位二代亲王。”
“或者——让他继续当祭品。”血族贪婪地舔了舔嘴角,“一位三代血族当祭品,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只要他们咬死了说他是吸血鬼猎人,长老院也管不到他们。
鼻尖突然飘来一阵血腥味,血族面色一变!其中一个三代血族仿佛突然反应过来,冲过去掐住尤利卡的手腕,抬起来,让他手掌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居然在手掌心上刻下了诅咒!浓郁的带着血腥味的黑色液体从字眼上流下,源源不断淌入地上的法阵。
“你们从来没有长进。”尤利卡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惶恐,他继续说,“你们应该意识到,人类比你们更心狠,所以你们赢不了。”
说的好像自己是人类一样,他心想,他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三代血族之所以这么慌张,因为这是燃烧自己的血液为媒介的诅咒,不仅能够杀死还没完全复活的二代,还能让在场所有血族一起陪葬。
“这个疯子!”血族气急败坏,面露凶光,“把他杀了!他就不能继续发动诅咒!”
已经晚了。
尤利卡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这恐怕是他做过的最大单的举动。
不过他的手依旧在疼痛,诅咒在腐蚀着他,其他地方却没有如意料中收到伤害。
“这就是你瞒着我做的事?”
即使尤利卡不去看,也知道莱恩斯正满脸怒火地站在他面前,泄恨似的抓住他手腕抬起来,放到他面前。
“这就是你的办法?你不把自己当回事,打算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你就不会让我帮忙?”莱恩斯一字一句道。
尤利卡睁开眼,发现其他血族已经远远地退开,至少退到了他们认为的安全区域内,而被一堆血族警惕的当事人正背对着他们,毫不在意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你和我毕竟不一样。”尤利卡也被问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被指责,“你又不会背叛自己的种族……”
他有点恼怒,凭什么自己要被他指责啊?
血族这种冷血的种族,难道自己还能让他感兴趣?他这副作态,搞得像亲王殿下有多关心自己似的……
“谁说我不会。”
莱恩斯淡淡地说了一句,其他血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荒谬感和恐惧。
熊熊大火窜上天井,在大教堂地下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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